莫名地有种一群大老爷们给闺女打江山,以保后半生荣华富贵的感觉。
石述玉静静听着,沉默老久,他那些晦涩的妒在这里找不到立足之地,就像一滴红油,浮在冰寒的水面上,只有刺眼与不融。
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如此说来,她身边放着个是敌非友的南域狐狸,你们不担忧吗?”
“哦哟,”尤副将咂嘴,“这有什么!别说狐狸,只要少君中意,哪怕是南域那尾黑蛟呢,也得掳来给少君赏玩赏玩。”
陈包袱道:“我看那年轻人不错,身段好,能整,看着也是个聪明相。你见过他着相吗?没有吧,怪稳重的嘞。堪堪能配,能配。”除开陈包袱老资历,在场没人能说这话,尤副将说笑着,眼神没有离过周遭密林,在那暗绿褚褐之间一一逡巡,忽然眉头一皱,伏地握拳去听。
虫鸣鸟叫悉数静敛,草叶无风而动,干燥的土块以极其细微的幅度跳动。
“人多!”尤副将吐掉草芯,骂了一声就挥旗,“往东南方向撤!”
***
天边滚动着红霞,金乌振翅时落下片片赤羽,烫得海面金红,茂密的树林间暗绿与沉红交杂,看起来十分奇异。
“三线还未推进到此,这里如此安静,当是都逮小贼去了。”龙可羡拨开一枝挂水的肥叶,从水沟旁跨过去,转头给阿勒搭手。
阿勒伸手握住,借力,落地后龙可羡便松了手。
阿勒捻捻指尖,有点遗憾,遂道:“你对此地了解颇多,调兵遣将相当熟练,此前来过么?”
龙可羡愣了片刻,小声说:“不曾,是有位朋友给了些提点。”
“朋友,”阿勒咬着这两个字,转头看她,“这位朋友颇得你的信任。”
“算不上,换些消息,你取我予而已。”龙可羡自觉应得很周全。
“这怎么算不上,他给了你些许消息,你便融贯入战术里头,使得此行顺当,”阿勒袖摆时而与她相碰,接着说道,“他付与坦诚,你交托信任,当真配合无间。”
龙可羡愣愣的,心说怎么与上回不同。
上回仅仅与老师喝了会儿茶,阿勒便要咬她,恨不得把她皮肉吞入腹中一般。
这回倒是能把她与旁人放在同一句话里头了。
既不明白,也不愿意多提,龙可羡闻言含糊地点头,眼珠子瞄东瞄西地想怎的还没到。
她怕阿勒问起,是哪位朋友。
龙可羡怎么说好呢,是位未曾谋面的暴君,在你撰写的话本子里,他与我日日交颈相拥,两人在乌溟海遍杀全域,每夺一面旗,就把它铺在床上,肆意荒唐。
哪能说得出口嘛!光是想想,龙可羡就呼吸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