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朔风穿堂而过,带落了窗口花盆,好一阵响动。龙可羡惶然地看向阿勒,想起的是同样一句话。
半年多前,她从北境南下时,看见道旁果树青葱,对余蔚说,“碧海三山没有这果子。”
余蔚的回话是同一句,“碧海三山?在哪儿啊少君?”
***
午后,天色薄阴。
龙可羡把匣子里的信件翻出来,这些日子在海上,她和南域那位暴君信件往来不少,以清账为主,偶尔夹两三句话。
她埋首写下:【响鱼纹,金灰岩,福丽瓦。】
那棵树不会写……想想算了,笔尖蘸墨,接着写。
【烦请你帮我查查,南清屋宅是否多用这些制式?感谢在先,酬银下月与船款一并送去。】
有点儿空,考虑到对方常常写满纸页,便再客气两句好了:【我有一男宠。】
男宠涂掉。
【我有一友人。】
友人涂掉。
龙可羡咬着笔想了好一会儿,写:【我有一钟爱之人,料想你们定然合得来,明年开春许会往南域去,届时介绍与你认识。】
搁下笔,唤来海鹞子后,龙可羡在里屋佩刀,本想去看看那个被带回农庄的小旦,再趁乱趁夜地往入山居跑一趟,但出门就见着尤副将鬼鬼祟祟地在廊下探头。
“少君,”尤副将往屋里看了眼,“哥舒公子可在?”
龙可羡没听出言外之意:“审那小旦去了,有事找他?”
“没没,”尤副将松一口气,给哨兵使个眼色,转头对龙可羡说,“属下有事要报。”
屋内茶烟袅袅,桌上搁着两沓书信。
尤副将搁下茶壶,斟酌着措辞说:“雷遁海远,书信往来也要两个月,此刻递信回去询问相关事宜恐怕在时间上不得宜,属下想着,咱们随军来的都是些三山军里老资历,便自作主张问了两圈,确实没听过碧海三山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