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半句话没讲,就着这姿势,咬住了龙可羡颈侧要害。
呼吸沉沉地扑过来,柔软唇舌与尖锐牙齿一起,作为与痛感并存的抚慰,奇异地克制住了龙可羡被衔住要害而窦生的杀意。
他的手还藏在两人身体之间,在挤压间一圈圈地把九节鞭缠绕在手腕。
于是龙可羡阖着眼,喘着息,和着胸口滚雷般的心跳声,听见外边脚步声开始凌乱碎踏,紧接着微顿半息。
“刷啦——”
帷帘骤然拉开。光线猝不及防地涌入,烛光里晃着十来张花花彩彩的脸,或惊愕或警惕或习以为常,神色各有各的精彩。
野鸳鸯。
凌乱不堪的戏服上纠缠着两个人。
龙可羡坐伏在阿勒身上,颈侧的湿热夹着刺痛,眼睑下团着两片欲说还休的红,气息是乱的,眼神是黏缠的,而下颌的毛领被揉得乱糟糟,珍珠急促地晃动着,在耳下交织成一片虚影。
而这春色都被阿勒藏得很好。
因为她的脸埋在阿勒颈窝,众人只能看见那轻微起伏的肩背、凌乱的辫发、还有龙可羡手里漏出的半截九节鞭鞭柄,继而从这些细节中嚼出主导权。
光线涌入两息后,空气中还弥漫着窥破与被窥探的微妙气氛。
阿勒缓缓坐起来,把龙可羡下巴垫在自个儿肩头,手环到她背后,手腕上还一圈圈束着银亮冰冷的九节鞭。
“好看?”阿勒语气是平淡的,但身上压着层薄薄的愠怒,并腕的姿势有多虔诚,瞥向众人的眼神就有多冷漠。
像个渴望训诫的浪子,又像个被打搅好事的纨绔。
当头的青衣轻啧声,但立即收敛了,把灯一收,先散了身后伶人,随即带着笑客气地说:“二位,主峰也供着客房,这后台乱糟糟的,怕有秋蛰的虫儿冲撞了二位,还是外边请吧。”
阿勒这才收了几分被打断好事的不耐烦,抚着龙可羡发尾,说:“劳烦腾个地儿。”
一刻钟后,青衣再度进入后台,看见地上两枚金珠,稍掂了掂,笑道:“这野鸳鸯还挺讲究。”
金珠在掌心里轻轻撞,青衣敛神,似乎有什么关联从碰撞间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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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楼中供着厢房,进进出出的人半点也不比外头听曲看戏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