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从哪个角落废墟里摸出了书,撕下纸来,在一笔一笔地写字。
阿勒凑过去看了,是封言辞激烈的谴责信。
阿勒默不作声把它看完,而后揉成团丢到了角落,心里边也皱皱的,揉过劲儿了似的。
他抱着一抽一抽的龙可羡,在想龙清宁真的厉害,要他做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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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山里砌着祭台,布满蛛丝一样的纹路,上边供着的神牌碎了满地,在一片废墟旁,两人像是经历一场大战,伤痕累累、血迹斑驳地依偎在一起。
“在乌溟海,新婚的夫妻要饮红犀茶,睡红珊房,头三日是不得出屋的,这地儿虽然破了些,好歹是你们龙家传了千百年的老楼,这一地的祖宗,就当给我们闹洞房了。”
夜里生凉,阿勒露出的肩背盘踞着大片纹身,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伸出拇指,一下下地抚着她的额头,认真地说。
“我竟不知道放荡是一件如此快活的事情。”
龙可羡张了张唇,像是想说什么,可浑身发虚,没筋没骨似的。
阿勒鬓发滚落汗水,刺得他眉骨上的伤口发红,他低声说不疼。
而后俯首下去,额贴额地,扫着鼻尖告诉她:“北境只剩一个宗师,他们供也要把你供起来,封王你就接,封疆你就受,都是你该得的,这半年便安心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
她想了会儿,摇摇头,却不知道自己为何摇头。记忆像朵蒲公英,风一吹,便散了,她受着内外的攻击,忘记了好多事,只记得眼前这个人。
“忘记了也不要紧,我总会找到你。我找你,就好比是手足寻躯干,脏腑寻心肝,我们就是天生一对,缺了谁都不成活,明白了?”阿勒伸手卡住她下巴,神情正经,“待到那时……龙可羡,我要捆住你,就像现在这样。”
龙可羡晃着头,眼里滑出一行泪:“我会忘记。”
“换个身份重新再来,多刺激,”阿勒抵着她额头,“你喜欢哪种?少君和男宠,还是将军与侍从,我都可以。”
龙可羡被问住了,她没听出玩笑,还真的低头思索半晌:“你来寻我。”
“我来寻你。”阿勒认真地看她。
龙可羡把他抓得很紧,好像泛白的指头尖也是另一种强硬的表达:“你要缠着我。”
“我缠着你,还要勾着你。”阿勒补上句。
龙可羡喉咙哽了一下:“如果我很凶,你也不要跑。”
“我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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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进心底的名字没有消失,它换了个方式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