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殿门骤开,训练有素的廷卫有序地灌进来,寒风簌簌,搅得殿里烛火不安地跳动,所有人都笼罩在明灭不定的光影里。
但是没有人动。
那些老狐狸们看得门儿清,今夜他们只是看客。
骊王先以礼数入手,看似把矛头对准了越线的士族,但那仅仅是个切入点,他手里那把刀,从始至终都是为龙氏姐妹准备的。
一个是挟令皇子的宫妃,一个是手握重兵的边王,这二者真联起手来筹谋王座,那还有骊王什么事儿,偏偏她们互为软肋,偏偏她们把情意二字看得重如千钧。
这世间最靠不住的就是那虚无缥缈的情意。
“妖妃祸国,惑乱朝纲,戕害先王,罪无可恕。”
罪名一字一句钉在龙清宁身上,骊王面目狰狞,铿然地说:“拿下!”
狂风暴涌,碎雪呼啸着拍进了殿内。
廷卫整齐的脚步声刚刚往里压进两寸,龙可羡手掌一滑,叠雪弯刀已经出鞘了。
“谁敢。”
廷卫被硬生生阻在两丈开外。
君王颜面就系在危重之间,骊王往前一步,怒声喝道:“今日朕凭的是天意,仗的是法度,正的是我大祈朝纲!有何不敢!拿人!”
两位阁老由自家侍卫护在身后,往外避了出去,免得流矢伤人。
一时之间,殿里外都乱得不像样子,宫女内侍们还捧着酒水托盘,猝不及防一惊,都尖声叫着散进了漆夜里,结果跑不出两步,便被削掉了脑袋。
血流如注。
宫外的角声掩盖了厮杀,以这座殿宇为中心,左右三重宫道已经全部封锁,今夜骊王要的就是万无一失。
兵戈压阵,几乎要逼到身前,龙可羡左手持刀,劈开刺向龙清宁的长剑,小皇子惊叫一声,被龙可羡拎起,扔进了龙清宁的怀里。
“你凭天意,仗法度,正朝纲,口口声声都是大义凛然,好像谋权篡位的不是你。”
龙可羡根本不和廷卫缠斗,这些规规矩矩操练出来,从未经过战场厮杀的正规军们,在她眼里就像华美的小鸾刀,中看不中用,她闪身上前,就像道流光似的,谁也没看清她是如何动作的,叠雪弯刀那冷银色的截面已经架在了骊王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