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看着自家孩子恬静乖巧的笑容,目光移到他额头殷红似血的小痣上时微微一滞,无声地叹了口气。
青奴他爹当年在她怀孕期间伤到了命根子,为了不被大房排挤,更为了这份家业,所以张氏将青奴的真实性别瞒了下来,一直都是当做传承香火的男儿养,不曾泄露过哥儿的事实。
如今也不知是好是坏。
清晨吐露,天际浮现出鱼肚白,金色的光芒乍现,刺破层层叠叠的云雾,在东边的天幕染出璀璨夺目的橘黄。
白谨赶紧起床,他还要再进山一次。
下午去县城,总不能只为了应聘书童的岗位吧?虽然他对自己比较自信,但凡事总有个万一嘛。
他要两手都抓,起码采了药材不会白跑一趟。
跟昨天一样,白谨轻车熟路地走到一行人集合的地方,这次大勇哥对他放心得多。看到他瘦弱的肩膀背着沉甸甸的药材,了然于心。
“青奴,凡事将就细水流长。你还小,可别急着还钱累坏了身子,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大勇哥卖野味的交易对象常常是城中有钱人家的管事,或是酒楼的掌柜,咬文嚼字久了,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白谨并非不听劝的人,朝着他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大勇哥提醒。”
他笑得明媚灿烂,一双月牙般的眸子熠熠生辉,令好些人都晃了神,直叹他不像是农家小子。
又到了县城,看这日头还早。
白谨直奔药铺,这次赚得没有昨天多,但也有个三吊钱,他已经很满足了。
没有身后背着的草药,白谨一身轻,跟掌柜的问了路后就直接往县衙走。
县令就住在县衙住,朝廷有专门给予命官住的地方,前院是升堂的地方,与后院隔了一层小花园。后院就是是属于内眷居住之处。
官员无故不得外住。
白谨背着小背篓,摸寻着找到了县衙的后院。侧门处还是有不少人的,有部分是陪着孩子来的,也有部分就是来单纯来看热闹的。
他裹紧了衣服,艰难地挤了进去。
就见前面有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正在登记,他赶紧过去。
山羊胡男子头也不抬:“姓名,籍贯。”
白谨:“白谨,阳春白雪的白,谨言慎行的谨。营州绵城广兴县人。”咬字清晰,还会说官方雅言。
山羊胡男子惊讶地抬起头:“你一个人来的,大人没陪着吗?”
“是,我家长辈有事没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