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传到有“诊脉神手”之称的林老太爷林平章手里,已经是第三代了。
可半年前,七十岁的林老太爷不慎摔了一跤。
从此卧床不起。
病情起起伏伏,终于在某个夜里走了。
林家上上下下百口人连哭了半个月的丧,直到今天丧期一过,仁京堂才开门问诊,正巧又碰上腊月寒雪天,看病的人几乎挤满了医馆。
玉君走进医馆,寻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她穿着黑色丧服,生得又俊,还是难免被人多瞧几眼。
仁京堂很大,共上下两层,里里外外能容几百号人,大堂右侧是大夫们问诊的地方,左侧是一排排高大的中药柜,药童们穿穿梭梭,忙着在里面抓药煎药。
二楼则是病人休息和大夫施针用刀的地方,轻易不让上去。
然而最打眼的。。。。。。
还得是大堂内挂着的那副巨画,画的是百年前开设仁京堂的林家祖师爷。
玉君看着画上的人,青衫白发,年过六旬,便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还只是个蹒跚学步的稚子。
眨眼间,几代更迭。
“听说了没?林老太爷前脚刚死,他养在乡下的续弦就被接来府上了。”
“这哪能不知道,城里都传遍了。”
“林家好歹也是咱们朗州数一数二的世家,老太爷也不怕他三个儿子把他棺材板掀开。”
“掀就掀,反正生前也快活够了,就是不知道林家那个续弦生得什么样?竟然能让老太爷一把年纪犯糊涂。”
“乡下女人不知廉耻,能生成什么样?肯定是个嗓门大的粗鄙玩意。”
“不至于吧?能比老太爷迷得神魂颠倒,肯定不会差。”
“反正够丢人的。”
。。。。。。
玉君听到旁人越压越低的议论声,觉得有趣极了。
续弦。。。。。。
这称呼还挺有意思的。
正想着,医馆门口挤进来几个人,伴着女人哭天喊地的声音。
“治死人了,仁京堂治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