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濯在这个时期被秋仕豪拉出来当挡箭牌,无非就是两种作用:一是替秋琪顶罪,不过秋琪没什么作用,这是弃车保卒的做法;二是将秋濯培养成秋家的傀儡,一辈子住在一副躯壳中”贺祎想想秋濯是哪一种呢?好像哪一种都不该是他的下场,他不该和秋家狼狈为奸。
奥垣平静的说:“所以秋濯拉住你,就是拉到了救命稻草。”
不是,贺祎轻轻的摇了摇头,秋濯没想拉他,他在贺祎这根可以救命的藤蔓周围围绕着却不靠近。
“秋琪出了那样的事,秋仕豪就算静观其变,他妈那边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奥垣说,“秋濯万一去顶罪的话,这辈子带着他私生子的身份就算是到头了,所以要是他真正的当了秋家的傀儡,那一辈子也完了。”
秋濯的人生没有完美的路线,总要舍弃一些东西获得自由的机会。
贺祎还是头一次为了别人的事情发愁,仅仅是因为那碗银耳汤还是那个带有玫瑰印痕的吹风机吗?贺祎想不是的。
那是为了什么,秋濯想要获得什么。
“贺祎!两个吹风机用哪个?”
周知昀的喊声从浴室传出来,贺祎掐灭了烟,将烟蒂扔进了烟灰缸。
他走到卫生间外说:“有玫瑰印痕的是坏的,用另一个。”
随后吹风机“呼呼”声响起,刚好外卖送到,贺祎拆开了包装,将每个人的碗分好,奥垣结束了最后一口烟,走过来。
“等等,等等”周知昀趴在桌子前,拍了两张照片,“我给我姐拍一下,馋死她。”
“对了只只姐让你记得把她的墨镜带给她”贺祎将筷子横放在各自的碟子上,“她说,你要是带不来,自已也不用去了。”
“她越这么说,就证明我不带的可能性越大。”
“你也不怕她吃了你”奥垣在周知昀捣鼓手机的时候将外卖盒打开放在他面前,他看也没看,直接挖了勺饭喂进嘴里,奥垣拉住了他的胳膊。
“等等!”奥垣习惯性的头也没抬将碗里的香菜挑出去,“我把香菜先挑出去。”
周知昀低着头,耳尖微红。
贺祎夹着碗里的米饭,规矩的吃饭。
秋濯这几天没回秋家,倒是去了北郊的胡同巷子里,胡同里的地面满是去年没掉完干枯的树叶,秋濯踩在脚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推开那扇陈旧的大门,老人拎着扫把,动作缓慢的将树叶扫在簸萁中,老人扶着窗台檐喘着粗气,伸手捋了捋心口。
“外婆!我来了”秋濯磕上了门,高声呼喊着,他每次来嗓门喊的声音大,外婆笑着拍秋濯的背说:“我看你是想当喇叭去了。”
秋濯放下拎来的几盒保健品,扶着外婆的胳膊说:“我想吃您烧的排骨!”
“好好好,你先去洗手。”外婆担心他,又叮嘱道,“别把衣服脱了,最近的天气还凉。”
其实说是想吃亲手做的饭,但外婆年龄有些大了,稍微在灶台前用劲,心脏就跳动的厉害。
桌上的菜差不多是秋濯炒出来的,别看色泽没有外婆炒菜那般诱人,其实味道也一般,但老人吃的时候面露惊喜,夸我们家阿濯的厨艺有长进。
两人吃完饭,秋濯将刷完的碗沥在碗架上,外婆将自已很早之前酿的桂花酿拿出来,秋濯跑到里屋拿出了一条薄毛毯,北城三月份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他将毛毯盖在外婆的腿上。
院子里有一盏上了年代的明灯,灯光洒在光秃秃的树干上,将影子投在院子中,显得有些落寞。
外婆戴着眼镜看手中的报纸,秋濯盯着圆圆的月亮放了一会儿神,几次想开口却没能说出口。
“外婆,你看什么呢?”
外婆从报纸中抬起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病痛折磨的老人面庞有些憔悴,可她依旧慈祥。
外婆将报纸的标题展示给他。
“whatdoyouthinkaboutcosmeticsurgery”(你是如何看待关于整容这件事?)
报纸中有专家提出了自已独特的见解,也有一部分评论比较偏激。
秋濯没说什么,倒是外婆捏起了茶杯,老人不能喝酒,只好喝秋濯给她沏的茶,茶香肆意,散开在静谧的夜晚。
“那你是怎么认为的秋濯看着外婆,他对此没有什么过多的思考,所以只好捡了句报纸中的一句话:“everyoneisanindependentindividual”(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正因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已为自已做出选择的权利。
外婆“嗯”了一声,笑着说:“所以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就说出来。”
秋濯被看穿了,他一直都是不能将情绪很好的隐蔽的人,更何况面前的人是把自已从小看到大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