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家,阿狸筹划着将自己上海家里的枕头和沙发运过来,再买一大堆软装,还有笔记本电脑和游戏机,也都让妈妈安排快递过来,她要打造一个崭新的舒服的家。
易冷帮她把东西搬上来,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店里出事,这回来的是城管局的人,说饭店门头没经过审批,要把灯箱和牌匾拆掉,还要罚款,武玉梅拿着擀面杖正和城管们对峙,是小红打来的求救电话。
当易冷赶到的时候,对峙还在继续,一群穿蓝色制服的城管队员站在饭店门口,武玉梅拎着擀面杖一妇当关万夫莫开,看到易冷过来,武玉梅仿佛见到了主心骨一般,气势更足,这股劲似乎要和城管大战三百回合。
但令人震惊的是,老黄竟然没帮武玉梅撑腰,反而点头哈腰的给城管队长上烟,他没接触过这帮人,却能第一眼就辨认出谁是队长来。
交流很顺畅,城管队长用手背将烟挡了回去,公事公办地说你们违反了《城市市容和环境卫生管理条例》相关条款,更换门头没有在城管局备案,户外设置灯箱广告也没有经过审批,按照管理条例,要将违规门头和灯箱拆除,并且要处以罚款。
易冷笑了笑:“队长,是有人把我们店点了吧?”
队长不接茬,说你们拒不接受处理,我就要报警了。
易冷说:“我们接受处理,你开单子吧。”
见老黄如此之怂,武玉梅发飙了,但是黄皮虎上前按住她手中的擀面杖,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的摇摇头,男人不愿出头,武玉梅一口气也泄了,把擀面杖丢了,后后厨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大厨黄皮虎非常配合城管们的执法,亲自爬梯子将玉梅饭店四个大字上的LED灯管扯了下来,这是他来到江尾第一个风雪夜时见到的灯火,是温暖的象征,可是却要亲手扯下来。
灯箱牌匾被城管队员抬上一辆蓝色卡车,队长开了一张两千的罚单给黄皮虎,让他明天去农行交钱,晚了会有滞纳金,不交会有加倍罚款。
“谢谢队长。”黄皮虎自始至终保持着礼貌,仿佛这些人不是来拆家的,而是来送温暖的。
城管们撤离了,黄皮虎回到店里,没事人一样还哼着小曲儿,武玉梅更加气愤了:“老黄,你是不是男人!”
黄皮虎将手放在裤腰带上:“你想验证咋的?”
武玉梅气笑了:“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我是怀疑你没卵子。”
黄皮虎说:“来的是什么人你知道么?”
武玉梅说:“是城管啊,我又不瞎。”
黄皮虎说:“城管是有行政执法权的国家机关,人家有这个权力,他们是官,咱们是民,执法有依据,没动手打人,咱们就没办法反制,卫健局先来,城管局再来,这分明是有人背后搞咱们,这才是问题所在,咱们抗法,正中别人下怀,拉走门头灯箱又不影响咱们营业挣钱,赶明儿把手续补办了,这事儿不就结了。”
武玉梅觉得有道理,但是嘴上不服气:“哼,审批肯定下不来,要卡就是全方位的。”
黄皮虎说:“大家都在游戏规则里办事,有法可依,咱们违规了认罚,他们如果不给审核批复,那就按照游戏规则来呗,市长热线,电台求助,都走不通就去堵他们局长的门,在古代民告官是要付出血酬的,也就是生命的代价,现在民告官靠的是法律,还得豁得出去就行。”
武玉梅说:“算你有理,我下午就去交罚款,就去办审批。”
黄皮虎说:“这就对了嘛,但是别急,我去电子市场配点东西你带着去效果更好。”
武玉梅说:“就你鬼点子多,现在没有门头了咋办?客人来了都找不到地方。”
黄皮虎说:“车上有个新买的拖把,你去帮我拿下来,小红你去对面杂货铺买一桶红油漆,让老板给调好兑好。”
小红颠颠的去了,黄皮虎爬上梯子,用扫帚将门头墙壁上的浮灰扫掉。
忽然阿狸走了过来,看她满面愁容就知道有事发生,易冷从梯子上下来,阿狸才说道“黄老板,我想找个兼职工作。”
易冷说:“首先,我不是老板,那位才是,然后,我记得令尊是位大老板,怎么一夜之间沦落到这个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