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易冷准备上楼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
易冷不是脸盲,他对每一个人的体貌特征声音步态都记得很清楚,这个人虽然经过一定的乔装改扮,还是能辨认出就是保卫科的李博。
李博是有编制的保卫干事,平时闲得很,偷懒躲滑很正常,也许他家就住这里呢,但是回家犯不上偷偷摸摸的吧,还戴着口罩生怕别人认出来。
于是易冷扭转身去朝其他方向走,走了几步回头以眼角余光瞥去,李博已经跟在别人后面进了单元门。
易冷没有尾随其后,狭窄的楼道里太容易面对面,他上了对面一座楼的天台,摸出折叠望远镜来俯视卞琳家。
卞琳租住的两室一厅住房,窗帘全部拉开接受着冬日阳光的沐浴,望远镜里,淡黄色的地板一尘不染,李博穿着鞋套,在屋里来回走动着。
易冷心中一动,李博很会啊,保不齐是有关部门的同行哩。
可是下一幕就让他打消了这个判断,李博躺到了卞琳的**,打了一个滚,在床头柜里翻找着什么,又物归原位,最后在阳台上晾衣架上拿下一件没干的衣服放在鼻子下嗅嗅,一脸陶醉。
这个厂的变态太多了!易冷差点把望远镜给摔了。
毫无疑问,李博也是卞琳舔狗军团中的一员,而且是变态级舔狗,小伙平时看着挺阳光的,怎么这么龌龊呢。
李博搞完了,把内衣洗了洗挂回原位,心满意足的走了。
易冷在原地沉思了十分钟,也下楼回厂。
……
卞琳多才多艺,负责组织市场部元旦晚会表演,本部门俊男靓女虽多,会才艺的却稀缺,有几个小时候被父母逼着练过小提琴的早把那点玩意丢到脑后了,还有几个KTV水平的麦霸,平时聚餐唱唱也就罢了,晚会上是会丢人的。
所以卞琳找到了新来的黄副处,问他会什么才艺。
“黄处,你可得帮帮我,我都愁死了。”卞琳不动声色撒起娇来一般人真扛不住。
“什么样的才艺能在全厂观众面前炫一把?”易冷饶有兴致。
一转眼来到江尾已经一年了,上回元旦晚会还是在船厂中学过的,炫了一把钢琴,论才艺,他还真有几手。
“最好是乐器。”卞琳说,“唱歌的项目太多了,没法脱颖而出,咱们厂向来注重劳逸结合,培养干部职工的业余爱好,这个乐器还不能太脱离群众,过于高雅,等于对牛弹琴。”
易冷想了想说:“我会拉二胡,二泉映月,行不?”
卞琳吃吃地笑:“讨厌,你以为你瞎子阿炳啊。”说着还捏着小拳头锤了黄副处一下。
“那萨克斯可还行?”易冷又想出一个。
“吹得好,当然可以。”卞琳眼睛一亮,当即就跑去工会借了一个萨克斯过来。
易冷还真会,他当场就在市场部的小会议室里吹了一曲,悠扬细腻,天籁之音。
同事们都说好听,但都听不出是什么曲子。
“这是Don'teArgentina,阿根廷别为我哭泣。”卞琳说,“出自音乐剧艾薇塔中的一首,其实挺有名的。”
这就是与众不同的魅力,别人不懂的你懂,别人不知道的你知道,虽然这也不算啥,但这毕竟是国企造船厂,不是跨国公司,卞琳的学识还真就远超其他人。
一时间黄副处和卞琳有种伯牙遇子期之感。
“但我不建议用这一首,稍微有点小众,文艺表演还是要用脍炙人口的曲子。”卞琳说。
&erdayOnceMore。”易冷建议道,“这个大家都熟,是好是坏,一听就知道。”
卞琳鼓掌:“太好了,别干吹,我来唱,你给我伴奏。”
两人现场合作一曲,黄副处穿着行政夹克,抱着萨克斯吹奏,卞琳身着白衬衣和花呢裙子,眼睛微闭,身体轻轻摇曳,手持麦克风,在音乐伴奏下深情演绎。
萨克斯音色悠扬明亮,把缠绵缥缈的意境表现得相当到位,卞琳的声线很接近卡朋特的原唱,余音绕梁,款款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