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健听过黄皮虎的威名,他就是不信邪,一个人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别扯那些什么武林高手特种兵的神话,车健从小就练拳,小学毕业上武校,一身拳脚功夫横练,不说刀枪不入吧,皮糙肉厚抗打是一定的。
傍晚那四个被喷一脸辣椒水的兄弟是他派来的,主要是踩点,没想着动手,结果很丢人的回来了,这回车健一个人来,必须把场子找回来,暴揍姓黄的一顿,扬名立万,万众仰望。
姓黄的不傻,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大大咧咧的,还故意往僻静的地方走,这是要干一架吧。
车健没踩油门,就用怠速缓慢跟着,一人一车,一前一后向学校走去,这条路上没啥人,车辆也很稀少,路灯还坏了,黑灯瞎火的。
易冷看到车里只有一个人,他记忆力强,认得是屠文虎的司机,他同样想着收拾对方一顿,彻底打服。
这一段没啥人,也没监控,就在学校围墙外面,就动手吧。
易冷把装着餐盒的塑料袋挂在树杈上,停下脚步,等着车健。
车健停车熄火,推开车门,一双穿着回力鞋的脚稳稳踏在地面上,宽松的运动裤,始祖鸟的外套脱下,就穿着紧身T恤,他站在车旁,按压着手指,发出噼里啪啦的骨节声。
易冷有些意外,这小子胆子挺大,俗话说拳怕少壮,比自己年轻十几岁的街斗选手,还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准备胜之不武了,手按在腰间的甩棍上。
突然两束强光照射过来,是改装过的氙气大灯,能把人眼睛照瞎的那种,易冷一偏头钻进树丛,他反应快,车健就没那么警觉了,只是拿手挡住眼睛,破口大骂:“会不会开车!”
来的是一辆黑色全尺寸SUV,速度很快,风驰电掣来到近前,车都没停稳,四门大开,皮鞋落在地上的声音咚咚响。
车健这才回过味来,扭头跑到雅阁后面躲起来,被车灯晃花的眼睛啥都瞅不见,就听见枪声了。
这是一场近距离驳火,拼的是走位和准确度,雪亮的大灯照耀下易冷无所遁形,所以他先两枪把车灯打灭了。
一对四,毫无胜算,生死关头脑子里啥也没有,全神贯注就一个念头,干死对方。
双方隔着五六米的距离用手枪互喷,枪声密集到车健以为在打冲锋枪,他只能看到快速闪动的剪影和枪口的焰火。
易冷用的是中轴重锁持枪法,配合莫桑比克射击法,一边走位一边射击,近战不用瞄准,指哪打哪,抱着枪转动方向比伸长胳膊快多了,虽然后者看起来比较拉风,在杜琪峰的电影里常见,现实中并不实用。
莫桑比克射击法是躯干两枪加头部一枪,确保把人送走,但第一枪打在人身上,易冷就察觉对方穿了防弹衣,于是改成专打头。
一阵乱枪后,易冷身中数枪,倒地之后继续开火,贴着地面开枪将藏在车后的最后一个家伙的腿打穿,紧跟着一枪补在头上,迅速换弹匣,上前查看尸体,四个杀手都不是本地人,看似亚洲面孔,也许连中国人都不是。
他回望雅阁后面的车健,小伙已经吓尿。
易冷摘下挂在树杈上的餐盒,肋骨一阵疼,幸亏临出门前穿了防弹衣,不然这回死定了。
他没搭理车健,慢慢向传达室走去。
车健上车,急速倒车逃离现场,太TM吓人了,电影里才有的场景让自己摊上了,没被流弹打死一定是老娘这几年吃斋念佛的功效。
易冷走到学校门口,敲开传达室的门。
“大爷,刚才的动静听见没?”
“我寻思谁半夜放炮呢。”大爷正捧着收音机听戏,年纪大了耳朵就背,刚才的枪声太过密集,像极了鞭炮,并未引起他的注意。
但易冷身上的硝烟味却让他警醒起来。
“四个带枪的,被我放倒了,可能还有后续。”易冷说。
大爷动作很快,迅速从柜子里拿出一柄五六半的三棱刺刀,带着易冷进入校园,学校很大,有很多可以藏身的地方,就是十几个人撒进来,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
之所以没拿两米长的白蜡杆,而选择三棱刺刀,是因为面对持枪敌人,只有贴身近战才有一线生机。
报警是必须的,传达室只有内线电话,而易冷的手机在枪战中被打坏了,大爷用自己的手机,发现全无信号。
“有信号干扰器,是专业的。”易冷说。
他明白这些人不是冲自己来的,而是冲刘晋来的,可自己现在就是刘晋,刘晋就是自己,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