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何人？”
城头上，上官婉儿出声询问道。
“婉儿！真的是你吗？”
长安城外，孔有谋欣喜若狂，策马来回狂奔几次，勒住马缰，伸手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朝着城头上的上官婉儿施礼，道：“在下乃是王大将军麾下见用的谋主孔有谋，现居行军司马一职！”
“久闻上官大人风华绝代，文名、艳名播于四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上官婉儿秀眉微蹙。
作为当世有名的才女，上官婉儿见惯了各路达官显贵，才子名人，是大乾多少青年才俊的梦中情人？
似这种癫狂之人，上官婉儿又何曾放在眼里？
上官婉儿对高明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似这等妄人，我一眼也不想多看！”
城下孔有谋见上官婉儿抽身欲走，急道：“上官大人且慢！在下为上官大人写了几首诗，还请上官大人品鉴！”
眼见上官婉儿不为所动，忽然伸手入怀，掏出一件粉红色的女子纱衣，先是在鼻端深深一闻，然后伸手展开，口中大叫道：“婉儿姑娘，你可认得此物？”
与此同时，孔有谋身后的那些粗莽军汉也是哈哈大笑，每个人都从怀中掏出一件纱衣来。
那些纱衣或肥或瘦，或大或小，各有不同。
可是相同的是，所有的纱衣材料都极为上乘。
这些纱衣也不知在这些粗莽军汉手中拿了多久，早已沾满了口水脏污。
上官婉儿借着火光看去，待看的明白时，只觉一阵头晕，差点没昏过去。
孔有谋扭捏喊道：“世间相思之苦，莫过于此！”
上官婉儿身子摇了两摇，一把推开要来扶的高明，眼中满是珠泪，恨恨望向高明。
别人不知道这纱衣是怎么回事，她上官婉儿怎么会不知道？
这分明就是当晚她在三清殿中交给高明的那一件！
问题是，当初除了自己的这一件，还有一件乃是……
如今自己的这一件已经落入了叛军手里，女帝陛下的那一件呢？
上官婉儿只是想一想就会觉得恶心！
不但恶心，而且可怕……
高明既然能将这两件纱衣交给叛军，那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上官婉儿只觉一阵眩晕，忍不住伸手扶住城墙。
高明也有些尴尬……
毕竟这城上城下，无数双眼睛看着。
孔有谋大声叫道：“婉儿，如今长安城虽然危如累卵，但是你不用担心，在下已经与王大帅说好，会保你平安！”
“你回去禀告女帝陛下，如今大军破城在即，若是女帝陛下顺应天命，开城投降，虽然不能再做皇帝，但王大帅答应，可以封她为皇后！”
“她一个妇道人家，空房难守，孤枕寂寞，不如归顺王大帅，可有多好！”
“至于婉儿姑娘你嘛！”
孔有谋猥琐一笑，继续道：“在下虽然科场失意，若论真实才学，朝廷中的那些废物连我的一根脚趾也赶不上！倒是你我郎才女貌，琴瑟和谐，也是一桩美事！”
孔有谋一边说，一边伸手擦汗。
这天寒地冻之时，孔有谋居然热极，满脸通红，伸手扯开衣领，来回策马狂奔，头顶上冒出白气来。
“放箭！放箭！给我射死这厮！”
城头之上，上官婉儿差点没给气疯了，大声喊道。
一阵箭雨射出，孔有谋哈哈大笑，与一众叛军纵马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