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碱哥说:“那是十年以上啊,啥也不说了,张聪过来磕头拜师。”
张聪依旧桀骜:“你让我磕头我就磕头,你算老几?”
火碱哥又要动手,被易冷拉住:“算了,别勉强孩子。”
柔明锐岔开话题说:“火碱哥,你猜昨天我们和尹炳松是为什么干起来的?”
火碱哥就坡下驴问道:“我还真想知道。”
柔明锐说:“对面三楼网吧不是失火了么,十几个孩子被封在窗口,一个不锈钢防盗网拦着谁也出不来,消防队堵在路上,是我黄哥爬上三楼,砸开的防盗网,是我和一帮人推了一辆大货车过来,才让孩子们跳下来逃生,最后我黄哥还冒死进了火场,又拖了一个已经昏迷的小孩出来,要不是我黄哥,这回死的人就海了去,不怕你笑话,那天本来我是来找事儿的,见到黄哥这么英雄,我心服口服的。”
火碱哥叹为观止,又道:“那关尹炳松什么事?”
柔明锐说:“电视台播了,说人是尹炳松救的,这不笑话么,我这视频都有,根本没他什么事儿,他急眼了就想动手,被我黄哥当场卸了胳膊。”
火碱哥就痛骂尹炳松无耻。
一旁张聪听的动容,最后被拖出来的那小子不就是自己么,合着黄师傅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
年轻人恩怨分明,他也不矫情,扑通就跪倒了。
这下把大家都整懵圈了,这孩子咋的了。
张聪说:“那天我也在网吧里,是最后抬出来的。”
大家都惊了,张聪是火碱哥的儿子没错,但这条命是黄师傅再造的,别说拜师了,就是认个爹都绰绰有余。
这下拜师顺理成章,心悦诚服,张聪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端了一杯酒,就算拜了师父。
孩子拜了师,走了正道,这是一桩美事,没有拜师的礼物怎么行,火碱哥爱子心切,从自己手腕上摘下一串赤红的珠子说:“弟弟,我看你也是盘串,咱都属于文雅人,哥哥这串菩提王是托人请来的,有人出一辆大57和我换,我都没答应,就当是孩子的拜师礼吧。”
易冷诚惶诚恐说太贵重了,谦让了半天终于收下,这时阿狸来了,她终于忙完事情过来帮忙,还给武玉梅传话,问黄师傅啥时候回去,客人催菜了。
“见谅,忙完咱们再喝。”易冷双手合十,起身离席,张聪倒是个机灵鬼,这就表示要跟师父去学艺,易冷说不慌,您先陪你爸爸坐一会,难得父子俩一起吃个饭。
火碱哥非常感动,这话没错,他们父子得有好几年没在一个桌上吃过饭,当即干了一杯以示敬意,喝了往橡皮管里吹酒的样子把阿狸恶心坏了。
这一桌喝到很晚才走,火碱哥酩酊大醉,是被小弟们拖到车上去的,张聪说明天上午过来学艺,也跟着走了。
今天生意不错,预备好的二十道大红袍全都卖出去,下酒菜也出去二十道,这就是四千块钱的流水,还有其他配菜主食酒水,加一起五千元,一天五千,十天就是五万,一个月就是十五万,扣除成本,利润爆棚。
武玉梅按着计算器,乐开了花,小红在旁嗑着瓜子,问是不是能给自己涨工资。
这边阿狸走进后厨,易冷正在擦拭炉具,见她进来似乎有话要说,头也不回道:“说吧,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要给易暖暖送饭?”
这个问题,易冷早有腹稿,只是没想到是由阿狸提出,换个角度思考,阿狸真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真心关心学生的一切,包括心理健康方面。
“我……认识她爸爸。”易冷说,“很熟。”
“是在监狱里认识的?”阿狸问,“就像和那个吃饭用管子的人一样?”
这是刚才武玉梅告诉阿狸的,但并不是以鄙夷嘲讽的口吻,反而带着一点骄傲,开小饭店的人难免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等于半个江湖人物,女人干这一行不容易,就像龙门客栈的掌柜金镶玉,心里是希望有个男人撑起一片天的,而黄皮虎这样一个本性不坏,又经历过坎坷崎岖的男人,就是最好的选择,蹲过监狱算什么事。
易冷点燃一支烟,冷峻地说道:“不,我们是战友,不是狱友,暖暖的爸爸是什么人,我会找个机会和她单独说。”
阿狸说:“太好了,这孩子没有父母,非常孤独内向,如果你能带来她爸爸的消息,我相信会是一种很好的心理慰藉。”
易冷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