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过兵?”政委问了一句。
易冷摇摇头。
紧急磋商后,黄皮虎出现在烟酒店门前,一件件脱去衣服,最后只剩下一条大裤衩,为了让魏波放心,他连鞋都脱了。
“都脱了!”卷帘门内传来魏波的嘶吼。
黄皮虎毫不迟疑,连大裤衩也脱了,他没什么好害羞的,大男人怕什么,周围早就拉起警戒线,看热闹的人也只能看见他的背影,看不到正面。
能看清楚正面的,只有阿狸和魏波。
“爬进来!”魏波喊道,他的脑子被酒精燃烧着,麻痹着,即将大仇得报的快感冲击着中枢神经,他觉得自己势不可挡,力大无穷,全世界最大!
“别进去!”吴斌发出警告,烟酒店里空间狭小,除了柜台之外,两个人都不能并排,这么逼仄的空间内冷兵器杀伤力巨大,你一身功夫都施展不开,再说这都不是手无寸铁了,是赤身**!
再说了,酒鬼的力气最大,交警大队查酒驾曾经抓到过一个人,八个人愣是没按住,这个人平时挺老实的,喝了点酒就成了巨灵神,魏波现在的状态非常危险,有可能造成两条生命的失去。
说啥都晚了,黄皮虎真的躬身爬进了烟酒店。
进去之后,卷帘门被一拉到底,咣当一声。
政委下令:“强攻!”
一群特警冲了上去,用早已准备好的铁钩子挂在卷帘门上,特警装甲车挂上倒挡,绞盘带动钢索猛拽,二十秒的时间就把卷帘门生拉硬拽下来。
强光手电照射下,赤着身子的黄皮虎蹲在地上,按着魏波的脖子为他止血,吴斌第一个冲进去,听的很清楚,老黄在说:“深呼吸,别怕,继续深呼吸……”
这是魏波人生在世最后几个呼吸,他的脖子被他自己的弯月刃拉出一个很大的口子,气管和动脉一起断的,血和气泡涌出,根本没得救。
烟酒店的地面上全是血,特警的战斗靴踩上去都打滑。
吴斌将老黄拉起来,给他披上衣服。
“一条性命……”老黄叹气,“我的错,没能说服他。”
吴斌没说什么,他知道老黄这个人不简单,这小小的烟酒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没人知道,因为人质被绑在椅子上,而死者倒在椅子后面,人质除非脑后长眼才能看见真相。
但真相又有那么重要么,魏波都干出这种事儿了,死八百回都活该。
救护车来了,照样把魏波拉走抢救,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嘛,人质被解开,也上了救护车,老黄穿上衣服,和阿狸上同一辆救护车,他腿上还嵌着铁砂子呢。
救护车向医院驶去,车里的两人对视着。
“你很勇敢。”易冷说。
“你更勇敢。”阿狸说。
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是看到的,虽然没回头,但眼前的卷帘门后面还有半扇玻璃门,倒映着背后的景象。
一切都在几秒钟内结束,过程非常简单,黄师傅跪着,魏波骂了一句,抡起刀劈头砍下,黄师傅侧身躲过,一头顶在魏波下颚,撞的他下巴高高扬起,紧跟着嘴巴在他咽喉上滑动了一下,魏波的脖颈就开了天窗。
就像是小时候弄堂里看姨婆杀鸡一样,非常利落的割喉,阿狸猜黄师傅嘴里藏着一枚刀片,至于怎么藏的,为什么没割到舌头,她不知道。
然后黄师傅又拿着魏波手把大砍刀压在对方脖子上,制造出是砍刀造成伤害的假象,整个过程非常快,特警紧跟着就破门而入了。
阿狸不准备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她要留着独享。
还有,看到了许多不该看的东西,黄师傅在自己面前已经毫无秘密可言。
易冷盯着阿狸看,他觉得这个女生的勇气与身世一点都不匹配,这应该是一个娇滴滴的上海出生的千金小姐,从小到大被呵护的非常周全,面对利刃挟持,她表现出来的淡定更像是……可能只有上官谨能做到如此了。
不,还有另一个人。
易冷想起刚认识的向沫的时候,两人经历过一场小小的危险,那时候街上的小偷很多,而且仗着民族身份无所畏惧,被发现了还拔刀威胁,易冷就抓了一个小贼,结果那个贼的同伙竟然拔出一把英吉沙来,挟持了向沫。
被匕首威胁的向沫,就像眼前的阿狸一样微笑着,然后用高跟鞋的后跟狠狠跺在贼的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