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所缓和,但是该给的钱还是必须要给,少一分都不行,出来混要的是排面和利益,管你是什么虎,到车津就得卧着,不给钱把车开走,本地大佬的排面和利益就都没了。
易冷深谙其中道理,他不是混社会的,也没打算向这个方向发展,所以排面对他无所谓,他连魏波都杀了,早已证明自己的实力,不差这些虚名。
在外地搞事情不容易,这就像是劳师远征,不可屈人之兵自然是最好的,但看起来对方并没有被吓倒,反而沉着应对,把警察都喊来了。
再说徐楠喊来的这些战友,是助阵,不是助拳,谁也不想大过年的真打起来,被外地公安抓了拘留不能回家过年是小,真干起来刀枪无眼,万一打死一个,到底算谁的。
这个事儿,充其量就是一辆车,为了价值几十万的准新车大打出手,医药费谁出,律师费谁出,出了人命谁去坐牢,打仗就是得算细账,不是脑子一热就上的。
六万块能解决的事儿,就不必开战。
但是徐楠接受不了,她是军人,眼里不揉沙子,出钱赎回自己的车,等于宋朝支付岁币给辽国,等于清朝花三千万两白银赎辽,是极大的屈辱!
易冷把徐楠拉到一边,深入浅出给她讲了一下道理,大过年的不适合打群架,打赢了赔钱,打输了住院,何必呢。
“来都来了。”徐楠还是嘴硬,但语气明显弱了一点,她毕竟只是打工人,老板说了算,但是这口气真的憋屈。
易冷回车里拿了六万现钞,用网兜子装着走过去,几个人看见钱眼都亮了,骗子和销赃的修车厂本来就是一伙的,这六万来的太简单了。
“写个收据吧。”易冷说。
“一手钱,一手车,条子就不写了吧。”三哥是老狐狸了,这玩意哪能留下字据呢。
但他们一拜的老七觉得无所谓,也就修车厂的老板,但他先不说,看对方的意思。
易冷说:“我已经让了一步,写个条子不过分吧?”
话说的柔和,不代表后续的手段不硬,老七说没事,我写,拿出纸歪扭七八写了收条,在易冷的强烈要求下还按了手印,这边才把钱交给他。
老七蘸着唾沫点完了钞票,收了,一摆手,有人把奔驰商务车开了出来。
车勇说:“不打不相识,黄老板,留下喝点呗。”
易冷说今天就不喝了,有机会的。
一场争端就此化解,本地社会人大获全胜,徐楠气的眼圈都红了,她召来的战友们也很愤怒,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吧,大过年的也别聚了,也没那心思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徐楠一一谢过战友,全都送走,这时候江尾这边的援兵也到了,事实证明黄皮虎这个名字的号召力还是很强的,柔明锐火碱哥范二等人都来了,也有十辆车,几十号人。
车已经要回来了,但是不打紧,柔明锐说这事儿不能就这么过去了,等晚上我去倒点汽油,放一把火,把龟孙的厂子烧了。
易冷说:“这是个办法。”
柔明锐说:“我车里有橡皮管子,谁的油箱能往外抽油?”
易冷说:“你还真想纵火啊?”
“不然呢,虎哥。”
易冷看了看厂门外那条县乡公路上的电线杆,上面有七八个摄像头。
弄个省厅督办的盗车大案也不赖。
讹我六万,你得进去六年。
正在畅想,手机震动,是秦德昌的秘书打来的,让他赶紧回来。
“黄部长你究竟做了什么大买卖,惊动了外交部和海事、渔政部门,人家都找到咱厂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