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长说:“不好意思,要看见处理结果的,左师傅你想养狗,我建议你养一只吉娃娃之类的品种狗,这种草狗吃得多拉得多,没啥作用。”
易冷说话了:“厂里下的文件,我们当然要遵守,要执行,要配合,这是纪律,是没有讨论余地的。”
黄主任都这么说话了,左路军也无能为力,大黄在呜咽,它看得出主人没本事保全自己的狗命。
“但是!”易冷话锋一转,凡事就怕但是,科长有些烦躁,打个狗这么麻烦,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黄皮虎说话。
“这不是什么野狗,这是我们军船部老职工黄皮狗,参加工作也有五六年了,现任副科级保卫干事,你们把黄干事套起来干什么,他是犯罪了还是个人作风出了问题?”
易冷一番话,科长差点气笑了,一条野狗怎么就成了职工了。
“你别笑,这是秦书记亲自批准的,人事部门已经备案。”易冷说的光明正大,正气凛然,“公安局的警犬有编制,我们军船部的保卫犬也有编制,有工资,有伙食补贴和加班费,黄皮狗是副科级,你也是个科长,你们兄弟俩应该多亲近亲近,怎么还闹起来了。”
这话越来越不像话,但人家解释的有理有据,这是有编制的厂狗,不能随便打,你有文件,我有领导批示,半斤八两,那就比谁更强势吧。
这是军船部的地盘,又有一群人围了上来,污言秽语开始骂人,有些燥脾气的小伙子已经在抄家伙,再发展下去就是一场围殴。
“那行,我回去查一下。”科长说着,让保安把黄副科长放了,几个人灰溜溜撤走。
黄副科长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狂吠了半个钟头来解恨。
小黄楼里,易冷有些凛然,高明对大黄下死手是一个信号,自己和高总经理的战争已经打响。
他不怕和敌人对阵,但是和本单位二把手斗争,还是挺头疼的。
左路军进来:“主任,大黄真进咱厂编制了?还是副科级?”
易冷说:“正式编制我都没有,大黄怎么能进编,我只能先给它弄个劳务派遣的身份,算是咱们军船部的正式员工。”
左路军说:“我说嘛,怎么大黄还成我的领导了。”
……
行政部科长回去,向直管领导说了这个啼笑皆非的事情,他们当然不会蠢到去人事部门确认黄皮狗的编制问题,这明显是黄皮虎拿来搪塞的可笑借口而已。
但是他们还真就没辙,难不成为了一条狗大打出手,彻底撕破脸么。
“咱们该做的已经做了,对上面有个交代就行。”主任这样说。
深夜,行政楼层还在开高层会议,这次会议本来没有黄皮虎参加的份儿,但鉴于事关军船部,黄皮虎又是秦德昌的助理,所以允许列席。
大会走过场,小会才定生死,高层会议只有副总以上人员参加,黄皮虎是现场职务最低的。
高明主持会议,在他的授意下,马晓伟开门见山的指出,军船部确实初见成效,海军的考察组都来了,但这一单业务,我们厂不能接。
“有些同事肯定要说,哪有把送上门的生意往外推的道理,但我还是要坚持。”马晓伟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语气坚定,“场面话就不说了,集团没有资金进入新赛道,集中力量办大事才是正途,如果说没有钻井平台项目,那么军船项目肯定是最好的,但现在我们有了海外大单,130亿的项目,不能因为一艘轻型护卫舰而耽误了工期,分散了精力,稀释了资金。”
几个副总也跟着发表意见,他们站马晓伟这边,这里面有高明事先串联的原因,也有人是出于公心,百亿项目和一艘造价七亿的轻型军舰,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易冷举手发言:“我有不同看法。”
高明就知道这货一定会反对,淡然道:“黄部长谈谈吧。”
易冷说:“马总说的对,你们说的都对,但忘了一点,我们江尾造船厂集团是国企,我们不仅要以市场为导向,更要以国家安全为首要目标,国家需要我们造军舰,我们责无旁贷。”
马晓伟说:“黄部长,豪言壮语谁都会说,可是资金从哪里来,我不是说造价,海军当然会给预付款,会按期打款,可新船坞在哪呢,缺岗的技术工人哪儿来?”
易冷说:“我们军船部自筹资金,自建船坞,自招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