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你是要赶我走,还是带着你这个人自己走?”易冷问道。
“报警。”田博丝毫不怵,王队等三个社会人也毫无惧色,他们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一眼就看出这些服务员只敢聚众不敢动手,绵羊虽多,也架不住一条恶犬,他们都是最恶的犬。
王队拿出手机报警:“110么,玉梅餐饮这里有人打架……”
话音未落,德强从服务员手里抢过平底锅,一锅底砸在王队头上,群殴就此引发,室内狭窄施展不开手脚,再厉害的身手都白搭,很快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海洋中,几个保安连同田博被擀面杖和平底锅痛殴。
这不是第一次冲突,也不是第一次报警了,警察很快赶到现场,制止冲突,将动手的统统带走处理,他们不管经济纠纷,只管治安事件,动手就是互殴,行政拘留加罚款跑不了。
这就是兑子了。
老实人容易受欺负的原因就是不敢兑子,不敢冲突,怕进局子,怕档案上留下污点影响孩子上学参军考公,胆小的进一次拘留所能留下终身阴影,而坏人就不一样了,他们进局子如同回家,都是老资格了,自然有底气和你耗,和你兑子。
所以易冷只能接招,他一个眼神德强就懂了,先动手引对方还手,兑呗,大家都进去蹲着,看谁耗得起。
论人力资源,没人能和服务员众多的玉梅餐饮比,如果说一次治安拘留能换提拔副店长的机会,恐怕都得嗷嗷报名。
田博没被拘留,这家伙是老江湖了,别看显得年轻,眼角鱼尾纹显示他至少三十多岁了,处理完纠纷,田博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看看没啥外伤,塞进兜里。
几个走狗都进去了,田博失去武力支持,只能悻悻离开。
易冷打开手机,一个小红点在地图上移动,标识着田博的去向。
田博的个人资料也传输过来了,江尾人,行二,小名田二,艺术特长生,练舞蹈出身,艺术学院毕业后去南方发展,在广州做过酒吧驻唱,正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武玉梅,两人结婚,后回江尾发展,他并不是死了,而是欠了很多债留下遗书,声称自己投海自尽。
武玉梅继承了田二留下的债务,开一爿小店谋生攒钱还债,她是真以为田二死了,还自责了许久,认为自己做得不够,以后逢年过节她都带着礼物去田家,每次都被撵回来。
正是因为认为田二死了,才没办离婚手续,留下了后患。
田二根本没死,他只是受不了债务压身,装死逃走了,这几年在南方厮混谋生,做个群演,进过传销窝点,还干了一段时间的鸭子,尝尽了人生冷暖,忽然有一天,有人找到他,许给他重金高位,让他回来接收玉梅餐饮。
时至今日,田二才知道武玉梅发财了,兴奋之余也不免担心,这娘们不会变心了吧,身边又有了野男人吧。
幕后指使之人说你老婆确实外面有人,还不止一个,但你依然是法律上的丈夫,你只要坚持不离婚,法院就不会判,她的家业,有你一半,但是这家店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其余的份额,归我们,你拿属于你的部分,条件是听话。
田二相当聪明,知道对方利用的是自己和武玉梅的法律关系,就跟关东军利用溥仪的废帝身份搞满洲国一样的,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情,武玉梅得知田二还在,先是惊愕,然后是欣喜,至少自己不用背负心理压力了,再给田二一笔钱打发了他,办了离婚手续,各走各路便是。
但是事情发展不是这样走的,武玉梅历练了这两年,遇到田博还是被血脉压制,辩不过他一张巧舌如簧嘴,差点被洗脑,当然最后还是回过味来,无尽的恨意涌起,你一个没担当的男人装死逃跑,把几十万债务丢给我一个人扛,现在好意思回来,还要这要那,你哪来的脸呢。
翻脸之后,田二直接把武玉梅打了一顿,手机缴了,关在屋里,实行软禁。
别人关武玉梅那叫非法拘禁,田二关武玉梅,那叫夫妻矛盾,派出所法院都管不着。
趁着武玉梅不在,幕后之人进行了一系列操作,工商税务登记变更,法人变更,公司章程变更,都是特事特办,用最快的速度走特殊通道办理的,玉梅餐饮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了。
变更完了,人还关着,田二觉得财产是我的,人也是我的,虽然找了野男人,就当是自行车被人骑走了又找回来,不耽误。
关人的地方很有讲究,一般的民房和酒店不行,必须是和外界隔绝无法呼救的隐蔽场所,田二找的地方是郊区的养狗场,官方名称叫做犬类繁育基地,整天充斥着犬吠,有人呼救只会引来更大噪音的犬吠,外人经过根本听不到。
德强被拘留,易冷手底下没有手脚利索的年轻人,只能从服务员里选拔,季抗洪把手举得高高的,十七八岁正是体力巅峰,易冷挑了季抗洪等五六个小伙子,跟随自己去救人。
救人过程没啥可圈可点的,基本上就是一次民事纠纷级别的行动,毫无惊险悬念刺激,但是对服务员们来说已经堪比军事大片。
尤其是武老板被救出来之后扑向虎爷的场景,更是一幕伦理动作大片里的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