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支起眼睑,鹰视狼顾,阴沉如身后漆暗的夜色,依然令郑贵妃害怕。
她攥着?匕首,战战兢兢地抵向?圣人咽喉:“说?,你什么意思!”
她都已经造反了,她都把宁庶安逼到?了这个份上,他却还是用这般不屑一顾的眼神来轻贱她!
若不是为了一个名正言顺,郑贵妃只想现?在就一刀捅死这老匹夫。
圣人喘着?短促的气息,平复下来,澹澹道?:“宁怿。”
“哐当?”一声,郑贵妃的匕首掉落,坠在了案面之上。
她错愕地望向?圣人,胸中的烈焰,再一次高涨,她如同发了狂的雌狮般,一把攥紧了圣人的衣领,喝问:“宁怿?你把宁怿抓住了?”
圣人平静地望着?他:“太子对宁怿下不了手,朕来。”
“你疯了!”郑贵妃愕然且愤怒,“虎毒不食子,宁庶安!你比蛇蝎还毒!宁恪是你的儿?子,难道?宁怿就不是么!你为什么始终都这么偏心!为什么!”
积攒多年的怨气与委屈,一瞬爆裂开来,郑贵妃的眼眶之中噙着?泪光,劈手,又是重重地一记耳光要打过去。
但这一次,圣人只是身上将她往前一推。
先前的两个耳光,他甘心受辱,是为当?年一念之差,临幸了郑氏,有负皇后。
人心不足,郑氏意图谋反,陷民于水火,其罪不赦。
该是时候收网了。
郑贵妃软弱无力得似一枚秋日之叶,被拂到?了地面,根本没有反抗还手的余地。
她双眼发直,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看着?面前的男人。
郑氏部曲一哄而上,想要将圣人拿下。
圣人一记眼眸横过去,能敌千军万马。
毕竟是造反,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勇气。
局势好像逐渐又不明朗了,不知?道?谁占据上风。
汉王攻城,久攻不下,若宫禁也?拿不下来,那就完了。
好在郑贵妃早就清楚老皇帝偏心眼子,何止是偏心东宫,简直是偏心到?东海里去了。
教训已经足够深,她也?不指望这么个男人能回头是岸,刚刚打了他两巴掌,简直是她人生当?中最痛快的一回,让她忍了这十多年,终于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郑贵妃爬起身,号召左右:“既然这老东西不识相,那也?没必要同他客气。来人,把圣人拿下,绑起来,悬在阙楼的横梁之上,本宫倒要看看,你如此?偏宠的太子,在看到?老父被架在火上烤时,是个什么样的反应,他可对得起你的一片舐犊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