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谨眼睛弯成了月牙,重重地“嗯”了声。
左夫人是位明事理的女子,她性格温婉,但也有强硬的时候。听了白谨的遭遇,重重拍在扶椅上,怒火滔天:“岂有此理!居然还有这样不仁不义、不慈不悌的刁民!”
她其实更想骂前县令也是个草包玩意儿,但两个孩子都在这,而且平头百姓不可妄议朝廷命官,便把到嘴的骂声咽了回去。
白谨弯腰:“谢夫人体谅,我同娘亲会将此事告上县衙,我坚信左县令肯定会秉公办事的。”
左夫人招招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告诉你娘亲,千万不要害怕,我们一定会主持公正的。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可不能让坏人得逞了,知道吗?”
同为女子,她怎能不知白谨娘亲的难处,而正是这样,才不能退!
白谨感动地抽了抽鼻子,点点头:“我会的,谢谢夫人。”
左夫人等白谨离开,视线才放在自家儿子身上。
身为亲娘怎么会不了解自家孩子呢,何况是左夫人这样既有手腕,又有善心的女子。她看着自家大郎硬生生将自己活成了疏离克制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孩子的灵动活泼。
也是白谨来了后,他才稍微像个正常年龄男孩那样“调皮”了点。
她见对方坐立难安的模样,忍不住欣慰一笑,这孩子也算是有了自己的朋友了。
“我见你也听不进去了,罢了,许你放纵一日,去观审吧,也算是涨涨见识了。”左夫人打趣地说。
左安礼面皮薄,闻言脸都红透了,也不跟自己的亲娘客气,弯腰道:“多谢娘亲。”
八岁大的孩子又补足了营养,已经长到母亲胸口那么高了,左夫人略微惆怅。
儿大不由娘啊。
骄阳似火,炙烤大地。
都抵不过白谨心头的火热。
他想,这世上还是好人居多。不论是帮他的钱婶娘,还是大勇哥,亦或是现在的左夫人,都愿意对他伸出援手。
他加快了去县城里最大那个茶楼的脚步。
在古代诉讼也是有要求的,非农闲期不受理,非正常天气不受理,官员出公差、新旧交接不受理,节假日也不受理。
四舍五入,老百姓真正能诉讼的时间也就只有三十多天。
当然,恶性的刑事案件要除外。
白谨正好撞上了农闲时间,但他也认为,自己的案件属于刑事案件了。白老大算得上是□□,他又有证人证据,为何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