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门,一向繁华而热闹的明德门,今日却格外的与众不同。寻常百姓还未靠近城门口,便已经被四周穿着盔甲的士兵拦住了去路。
“今日明德门不得出入,”两个士兵用长矛交叉搭着,其中一个士兵严肃道。
这些出入城门的都是寻常老百姓,岂敢惹这些兵丁,听到这话,更是连一句询问都没有,转头就走了。
不过也有不信邪的,自然便是自持身份贵重的。
只见一辆颇为华贵的马车,朝着城门驶了过来之后,同样被眼前的士兵拦住了。
不过士兵瞧了眼马车,语气倒是比方才缓和了些:“今日明德门寻常人不得进出,还请绕道其他城门。”
只是驾车的车夫也是个世家的奴仆,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瞧见被拦住,不仅不害怕,反而怒道:“寻常人?你可知车上是何人?”
“不管是何日,今日城门封锁,任何人没有永宁王殿下手谕,都不得随意进出!”
士兵见这个车夫居然如此不识趣,当即冷下了脸。
此时车内的人倒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忍不住掀开了车帘。
“云音,既是此处城门不能走,便让车夫去往别的城门吧,”此时掀开车帘的少女正盯着外面,她身侧坐着的贵夫人见状,忍不住开口说道。
原来这辆马车居然是裴家的马车。
裴云音陪着她的阿娘一早准备去城外上香,不想她们一直走的明德门今日居然不通,方才士兵和马车的对话,因为声音都不小,所以她们自然全都听到了。
“永宁王便可如此大排场吗?竟敢封锁整座城门,”裴云音原先还只是有几分好奇而已,如今听到居然跟谢灵瑜有关系,有种气不到一处来的别扭。
毕竟她可没少在这位殿下手里吃亏。
谁知她话刚说完,一旁的裴夫人便开口训斥道:“云音,不可胡言乱语。”
裴云音也并非是那种胆大妄为到肆无忌惮的性子,被阿娘这般训斥,立马就知道自己确实是说错话了。
于是她紧紧闭着嘴,显然是不敢再抱怨什么了。
“既然此处不通,便从其他门离开吧,”车里的裴夫人朝着一旁的侍奉的女使看了一眼,女使赶紧拔高声音吩咐。
车夫本来也就是仗着自家老太爷乃是当朝宰辅的显赫门第,强撑着场面罢了,并不敢真的跟这些手持长矛,全身盔甲齐整的士兵争执什么。
因而一听到吩咐之后,车夫便立马调转马车,准备此处。
但也正在此时,从远处街道上,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中间还夹杂着马蹄声,很多原本好奇明德门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百姓,并未离开,反而留在了此处围观。
毕竟这些士兵只是将明德门的主干道沿途封锁,旁边这些四通八达的路,倒是并未管束起来。
于是此时不少百姓站在士兵后面,有些焦急的朝着远处看去。
果然伴随着马蹄声和脚步声,一道鲜红的身影首当其冲的出现了,她骑在一匹纯白色的马背之上,白马红衣,窈窕而绝丽的身姿从深秋微暖的晨光里轻驰而来,微风吹起她勒着缰绳的宽袍袖口,漫天灿烂的金色光辉落在她的身上,那一抹赤红更加耀眼夺目。
马背上的少女并未盛装,相反她一袭赤红官袍,头戴官帽,神色淡然而冷静,那双明亮的黑眸遥看着远方城门的方向。
可是在场诸人,盯着这道身影,险些都看呆了。
别说是如今长安城内,便是整个天下都知道,大周有一位女王爷,而且这位王爷如今还入朝为官,可是她所在的乃是鸿胪寺,寻常都是跟外藩人打交道。
别说还真没多少长安百姓,见过这位永宁王殿下的尊容。
当然传闻听过的还是不少,都说这位殿下倾国倾城,但是许多人都未曾亲眼见过,只以为是有些人为了吹捧这位殿下,特地夸大其实。
可是当这一刻,街道两侧的人看着这位骑在马背上的少女,当真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哪怕只是骑在马上,什么都不曾做,满长安的秋色都黯然失色。
况且别说这些寻常的百姓了,便是此刻听到动静之后,再次抬起窗帘的裴云音,望着缓缓而来的谢灵瑜,都有种说不出的惊艳。
她们这样的世家少女,虽说并未被束缚的太过厉害。
可是这世间女子,谁能潇洒自由及得过谢灵瑜的一小半呢。
难怪那些少女们的宴会上,每每提到这位殿下时,所有人眼底都流露出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