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冷漠,但却是最优的解决办法。对於不可能的人和没有结果的事,最好就是不给他留任何希望,袁韜是在提醒邱山,但他不知道的是,关於这件事,邱山比他想像中应对的还要好。
「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袁韜不太愿意想这事,讲的有点困难,眉头皱着,看上去难以启齿,「比方说,他纠缠……」
「没有。」邱山没等袁韜说完就打断了他,「我会处理好,你別多想。」
袁韜看了看邱山,没再往下说了。他抽完烟把邱山送进站,俩人互相道了別,时间一到列车开启,邱山闭着眼靠在座位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南城九点多了,邱山直接打车回了家。城市的夜晚拢着灯影,邱山走在小区里,住户家里的光将路面照得很亮,他无意识抱起了胳膊,突然感觉有点冷。
家里几天前还有人气儿,一张沙发两个人,说出的每句话都有回应,现在安静的喘口气都觉得声音大了。
邱山按开客厅的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火锅听到动静从房里出来,围着邱山绕了好几圈。
邱山蹲下来摸了摸它,火锅扒着邱山的腿,昂着头闻他的味道。邱山以为它饿了,其实不是,周川走前给火锅倒了足够的猫粮,现在还没吃完。火锅就是想跟邱山玩,但邱山觉得累,可能是几小时內跋涉两座城市,他整个人都提不起什么劲。
就这么在门口磨蹭了一会,邱山准备起身去收拾行李。这时,一门之隔的过道里传来窸窣的动静,紧接着是钥匙插入锁芯的声响。
邱山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自己家大门就打开了。
门开后,家里亮堂的光让来人也愣住。周川错愕地看着蹲在地上的邱山,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上次在这个房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俩人都没忘,这场猝不及防的见面瞬间将他们拉回那天。
「我……」周川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毕竟深夜来访的人是他。於是,周川摸了摸口袋,苍白地解释,「我不知道你回来,我的u盘忘记带走了,过来取一下。」
俩人从那天起就断了联繫,邱山的动向,周川当然不可能知道。
邱山放开火锅站了起来,火锅真的很喜欢周川,一脱手就扑到周川身上,摇着尾巴咬他的裤子。
邱山让开路。
周川沉默地换了鞋,目光落在门口的包,明白邱山大概是刚刚才回来。他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回落下的u盘,前后没超过两分钟。
再回到玄关处,邱山还靠在那儿,顶上的光打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淡。
周川走过来,他的身心都控制不住的向邱山靠拢,但找不到任何留下的理由:「那我先走了。」
他把在地毯下藏着的钥匙交给邱山:「你回来正好,钥匙收好,我总担心家里会不会进小偷。」
说着,周川笑了一下。那笑容很牵强,想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失败了,所以看上去有些可怜。
邱山伸手去接钥匙,俩人的手指一触即分。
「手怎么了?」邱山低着眉,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周川看了眼自己的手背,那天的烫伤还没好,水泡挑破后也没怎么管,就这么敞着,皱了一块难看的皮:「没事,烫了一下。」
邱山点点头:「照顾好自己。」
周川又笑了一下,邱山的拒绝渗透在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肢体动作里,周川越是看得懂,越是要强迫自己接受。
他没再说什么,也没有逗留,识相地离开了邱山的家。
周川从出现到离开全程不过五分钟,这个家很快又恢復到冷清、没有热乎气儿的样子。
邱山把自己摔在沙发上,火锅似乎是感知到主人的情绪,跟过来蜷在邱山头顶。邱山交叠手臂压在眼睛上,眼前不受控地重复着周川最后的笑容,想到心里都胀满了,拧巴着透着丝丝缕缕的酸。
邱山的生活似乎回归到了平静,周川消失在了他的生活里,却没能从他的梦里走开。
没过多久,邱山的借调程序办下来了,他又去了一趟海城,跟电视台签了合同,同时把在海城落脚的房子也定了下来。
又过了几天学校开学了,邱山一方面要兼顾学校的课程,另一方面要配合电视台完成节目筹备,里里外外忙的不可开交,觉根本不够睡,还没半个月人就瘦了不少。
邱山通常买周三下午五点的票去海城,到那边时间不算晚,休息一夜第二天进电视台。这周三他上完课,提着包要去火车站赶车,刚下楼,差点迎面跟个人撞上。
邱山往后倒了两步,才看清对方是周川。
南城大学校园很大,同专业不同班的人都不一定能经常遇见,邱山和周川更不用说了。曾有一个学期,周川偶遇邱山的次数屈指可数,像是老天从中作梗,想要藉此考验周川对邱山是否情深不改。
那天过后俩人就没了联繫,算算时间,过去快两个月了,从冬入春,再见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周川和邱山都愣了一下,是邱山先开了口:「下午有课?」
「没有。」周川反应过来,慢慢收走脸上的愕然,说道,「找辅导员交毕业生登记表,他在四楼上课。」
还有两个月周川就要毕业了,他这段时间不怎么在学校,一直跟着曹清芳待在研究所,有事才会回来一下,交完东西马上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