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北的狼咬死我的哥哥,又咬死我的丈夫。”朵儿兰绿眸里沉淀着仇恨,“巴音,他是来杀我的孩子的,”她掩住腹部,退后两步,道,“我要保护我的孩子。”
“俄苏和日不会让萧驰野伤害到你,”巴音放轻声音,“你父亲也不会,大漠会齐力保护你,因为这是哈森的孩子。”
“你错了,巴音,用你智者的眼睛看看大漠,已经有三部追随了他的铁骑。”朵儿兰几乎要缩进宽大的外袍里,她清瘦的下巴掩在其中,忧郁的眼眸里蓄起泪水,“巴雅尔为了求和,连亲生女儿都能送给我们的仇人。除了哈森,谁也保护不了我。”
巴音黝黑的面容上流露出难过,“我没有完成哈森的嘱托,被有熊部欺骗了。我是哈森的智者,却没有让他得到应有的荣耀。萧驰野来到大漠,朵儿兰,我们会报仇的。”
巴音摘下腰侧的匕首,握在掌心,递到朵儿兰面前。
“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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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狼崽见信如面。
茨州床榻近日闲置,我随军就帐,睡得不好。
萧驰野在篝火边看着那几个字,胸腔里的酸楚化掉,变成了另一种被惦念的苦甜。兰舟关上门睡的都是他萧策安的胸膛,没有他,再好的床兰舟也睡不好。萧驰野另一只手拎起马上行,喝了一口,把那感情浇在胸口,免得自己表现太过。他边喝边看。
先生留刀于我,旧臣邵成碧阵亡。阒都万事妥当,尽在掌握,不要担心。远征艰苦,你万要保重。二郎,倘若一战可胜,此后年年岁岁时时刻刻再无分离。冬日归家春帐暖,想你入眠。
萧驰野放下酒囊,看到底下,沈泽川用笔勾了只耷耳垂尾的狐狸,情不自禁笑起来。
陆广白拿芋头砸萧驰野,萧驰野劈手接住了。
“眼看就要到十一月了,”陆广白剥着芋头吃,“蒙骆部的事情,你有什么办法?”
蒙骆部的位置特殊,首领巴雅尔有成批的骆驼,若是去跟了阿木尔,那阿木尔此时的粮食窘境就能缓解。不论是离北的马,还是启东的马,实际上都不适合在大漠长途。巴雅尔如果能带蒙骆部投靠离北铁骑,不仅对战时的军粮运输有好处,对日后的互市也大有益处。
“他既然怕我翻脸不认人,”萧驰野解开随信来的口袋,里边是分码好的牛肉干,他把写了陆字的那袋抛给陆广白,“那我就翻脸不认人。”
陆广白客气了,萧驰野就不必继续客气。他有九万铁骑,一万禁军,还有两万边郡守备军,到这里来不是来谈和的。回颜部的甜头已经给了,再拿乔,他就要用大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