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县令这段时间沉闷不少,很多时候都窝在县衙里看公务,下乡视察,家中氛围都有些冷凝沉重。
连家里的孩子都感受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白谨一改之前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态度,开始夙兴夜寐、废寝忘食地学习,内卷之强势,是所有孩子看了都头皮发麻的地步。
董贞朝着白谨努了努嘴,问左安礼:“学得这么刻苦,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第一次见面时,这书童还一副懒散悠闲的模样,比主人更像主人。
左安礼眉宇间也带了些忧郁的神情,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家中的麻烦事,信口胡诌道:“许是先生准备过几日出题考察我们学得怎么样,这才临时抱佛脚了吧。”
他猜测白谨应该是为了自己父亲的公事出主意,这才翻遍书房里的书籍,势必要找出解决的法子。
董贞惊呆了:“什么?!我们居然还要考试!!!”
楚天直耳尖,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哀嚎道:“不是吧!太痛苦了!”
他发出灵魂三连问:“考哪儿?我能考过吗?会不会有什么惩罚?”
就算有两双炯炯发亮的眼睛盯着自己,左安礼也能平淡道:“不知,先生未说明,只讲了有这么个事。毕竟是考你们掌握的知识,又不是只为了过关。”
两个难兄难弟痛苦惨叫一声,从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看对方如此顺眼,一切皆是因为考试而此彼此惺惺相惜。
白谨可不知左安礼给自己随口找到遮掩,他还在累死累活地读书、扫描。
要不是有左安礼陪着,他看多少对方就咬牙看多少,也许他就坚持不下去了。
每天看书看得整个人都要麻木了,知识点怎么进入脑子的,就怎么从脑子里出去。
每当他理解、阅读得头脑发胀时,他就去瞄一眼沉静读书的左安礼。
小孩从八九岁就能瞧出日后的仙人之姿,几缕长发从背后垂至胸前,漆黑明亮的瞳孔锁定在手中的书本上,窗外的日光为他侧颜镀上一层金边,宛若神颜。
欣赏美景美人时,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好像枯燥痛苦读书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捱了。
就在这样的高强度学习下,白谨终于赶在重阳节前一天将欠款还清。
他累得够呛。
不知道左县令跟地主们的扳手腕也到了白热化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