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苦了,以为七年后能吃到蜜枣的秋濯仍然吃了颗苦杏仁。
贺祎心疼的安抚秋濯,手上帮他顺着气。
王宇紧张兮兮的躲在楼道往里面探,他不比贺祎身边的保镖,没他们实力那么强,身手还没公园打太极的老人好。
看见夏禹头破血流的倒在地面,额头被子弹无情的穿了个孔,模糊的血肉翻在空气中,周围涌出粘稠的血液,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不肯瞑目。
甚至正在安抚秋老师的贺总,胳膊虽然紧紧的搂住对方,两人密不可分,但那双安抚的手因为恐惧微微颤抖,王宇瘫坐在楼梯上恐惧的吞咽口水。
奥垣携着一行穿警服的人上楼就看到这副惨不忍睹的场面。
“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
秋濯缓过来神,轻轻的吐了口气,可是心里发虚,不敢与贺祎对上视线。
“秋濯!”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秋濯惊喜的抬头就看到那张面庞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脸上没有什么太大变化,除了嘴角,额头处的青青紫紫。
“周知昀。”
秋濯惊喜的看到来人,嘴微微张着,不可置信。
周知昀轻咳一声,脚步缓下来,走的比先前稳重,似乎想要在同事面前维持自已正经的形象,双手老练的背在身后,皱着眉沉稳的说:“人没受伤就好,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抓到幕后真正的凶手。”
秋濯紧张的嘴角抽动,用余光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受伤的贺祎,对方的视线不在自已身上,但秋濯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周围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贺祎由开始的温柔转变为生气,甚至是愤怒!
周知昀心里也有些发怵,拉着胳膊把他往楼下带,这个人就是这样,有着说不完的话。
犯罪现场经过勘察,清理,奥垣眼里困倦的走过来,不过他丝毫感不到量大的工作带给他的疲倦,反而走到满身是伤的贺祎旁边。
贺祎一手插在兜里,一手夹着烟。
“你也不要生气”奥垣双手插在腰际,看着楼下叽叽喳喳,不停跳动的周知昀,他和秋濯讲述自已当卧底时候的危险故事,用手比划那么那么大的军用武器,意识到自已说漏嘴,又悄咪咪的凑到秋濯的耳边,奥垣“啧”了声,没再看。
倒是贺祎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楼下的人身上,炙热又露骨,眼底的占有欲要将目标人物钉在自已身上,奥垣轻笑着说:“听见了没?”
贺祎平淡的“嗯”了声。
“你说的没错,秋濯和秋家人不一样。”奥垣说,“他确实令人佩服。”
时间好像回到了高中时期,两人还是倚靠在阳台的护栏处,贺祎也低眉吸着根烟,在烟雾缭绕中他吐出一句话:“秋濯他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贺祎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他永远不能接受秋濯把自已当诱饵,失去过他七年的贺祎再不能经得起这般痛苦。
天边开始暗沉下去,秋濯听周知昀讲了一下午自已落海是怎么爬到岸边,被上级点名要进入秋家底层当卧底,因为年少喜欢玩差点被那里的人认出来,他说自已大众脸,打马虎眼,秋家和夏家牵扯的太多太多。
秋濯所见到的只有冰山一角,周知昀不能泄露,他也很默契的不问。
“奥垣不知道你被上级指派任务吗?”
周知昀一顿,轻轻的摇摇头,圆溜溜的大眼睛耷拉下,充满了伤心。
“他不知道,夏局瞒着他,就以为我真正的牺牲了。”周知昀一屁股坐到废弃的物件上,看着秋濯说,“我现在可是一名人民警察,我的任务就是给每个案件一个正义公平的答案。”
秋濯暖暖的笑和天边的夕阳相映,仿佛温柔到要与其融入同一个图层,贺祎的烟吸到最后一口,捏着烟蒂的手仍然微微颤抖。
他低眉看着楼下的人,对奥垣说:“要是晚来一步,他就不在了。”
后怕,他现在仍心有余悸。
奥垣体验过爱人死亡的感觉,虽然是假死,但每每回忆起还是如同千万只白蚁啃噬着心脏,窒息的痛苦不是能够形容的。
奥垣想安慰他,刚想拍拍他的肩,看到血迹斑斑的白衬衫又印出淡淡的血迹,手又悻悻的收回。×
两人惆怅的望着天空,松了口长气。
秋濯想要输入密码开门,可是因为发抖的手总按不对数字,淡淡的血腥味压制着他,将他笼罩在怀里,握着他颤抖的手,精准的按下六位数字密码。
滴!“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秋濯被半推半就的进了家。
轻轻的吻落在他的眉梢,寒气扑面而来似乎在一遍一遍的确认。秋濯虚掩着眼睛,在迷糊中看见贺祎那双温情又充满隐隐恐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