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一过,春天很快便来了,两个花骨朵越长越大,却迟迟没绽放,沉甸甸地立在枝叶中。
知离又一次将花盆端到门外晒太阳,外祖见了悄悄与外祖母嘀咕:“这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瞧着这么古怪?”
“连你都不知道,我又如何知晓,”外祖母也眉头紧皱,“别是什么迷人心智的东西吧,要不给钟晨去封信问问?”
外祖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说话,不远处晒太阳的知离已经瞬移到二人面前:“问吧问吧,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花,简直太邪门了。”
“小离,你的速度真快,”外祖母惊讶,“都到跟前了,我竟毫无察觉。”
知离嘿嘿一笑:“多亏钟叔给我换了灵根,我才能有这样的本事。”
“提起灵根,我先前就想问你,寻常人换了灵根之后,多少会有些不适,你这几个月可出现过不舒服的情况?”外祖问道。
知离摇了摇头:“没有啊,我适应得很好。”
“半点不舒服都无?”外祖惊讶,“怎么会呢?”
“兴许是钟叔比较厉害。”知离思来想去,好像也就只有这一个原因。
外祖却不怎么认同,思索片刻后问:“可否让我检查一下。”
知离立刻乖巧蹲下,外祖哭笑不得,却还是将手指点在她的额头上。
许久,他面带惊讶地收手:“这灵根怎么像你自己的。”
“怎么可能,”知离笑着起身,“我自己都查过了,灵根上没有石化的痕迹,肯定不是我的。”
“可我分明探到灵根与你的识海是完全适配,不像是后来重塑。”外祖皱眉。但凡改动,必有痕迹,可她的灵根分明一点痕迹都无。
知离闻言也面露不解:“难道是钟叔技术太好了?”
外祖不认同这个说法,刚要进一步分析,外祖母便打断了:“管它什么原因呢,知道小离很厉害就是了……小离,你刚才说这盆花邪门,究竟是怎么回事?”
外祖也立刻看过来。
知离嘴唇动了动,注意到两人凝重的神色后,话到嘴边突然咽了下去:“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花骨朵太大了,所以才觉得邪门。”
见她也没说出什么,两人点了点头,也没有再纠结。
知离糊弄完两位长辈,默默回到花盆前,看着两个硕大的花骨朵,心想自己难道被这盆花给蛊惑了?竟然为了它不惜跟两位长辈撒谎。
是的,她撒谎了。
之所以觉得这盆花邪门,不仅是因为花骨朵太大,还因为它似乎越来越依赖她,每次看到她出门就会有点蔫,看到她回来又会很高兴,甚至会用花骨朵蹭她的手心,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养的不是花,是狗。
她刚才是想如实说的,可一想到自己说出来后,长辈们肯定会出于谨慎把花处理了,她竟然冒出一丝不舍。
“肯定是你给我下蛊了,”知离戳戳左边的花骨朵,威胁,“说!你到底干什么了!”
花骨朵讨好地蹭蹭她的指尖,知离没忍住乐了一声,又赶紧绷起脸:“我警告你……”
还没说完,右边的花骨朵也偷偷蹭了一下她的指尖,还未绽放的花瓣软丝绸一般,一直软到知离的心里。
“警告你……们,不准害我,否则我就把你们扔掉!”知离继续威胁。
两个花骨朵在她指尖蹭来蹭去,压得枝干摇摇欲坠。知离到底没忍住,依次摸了两下,便抱着花盆回屋去了。
转眼又是一个月,天气愈发暖和起来。
知离在某个夜晚突然惊醒,睁开眼睛便看到枕边的花骨朵上,竟然长出了红色暗纹,她心下一惊,第一反应便是花遭虫害了,可随即便意识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