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岌视线下移,落在指上的那枚墨绿的扳指。他起身,大步往外走。
长舟皱眉看向云帆:“你胡说什么?”
“我怎么胡说了?”云帆将小臂搭在云帆的肩上,“表姑娘出去应酬是事实啊!唉,将军心烦,对着咱俩只能越来越烦。让他去找表姑娘换换心情嘛。”
长舟拿开云帆的手,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云帆站在门口呸了一声,笑嘻嘻打趣:“你干嘛去?找叶南吗?”
长舟完全不想理这傻子。
云帆的话说得没错。寒酥确实出门应酬了。她已经将诗集的最后一首诗写完,十分忐忑地将全部诗篇交到了青古书斋,等着制成册。
一些文人学子通过青古书斋的老板李拓,想要结识寒酥。寒酥第一次赴约时,心里确实有些抵触。毕竟她自小养在深闺,和一些外男相见,总是要避讳些。可他出于对李叔的信任仍旧赴约。
出乎她的意料,寒酥看见了熟悉的面孔。其中两个熟面孔,正是她上次与封岌出门闲逛时,认出她找她搭话的学子。
寒酥心里的忐忑便又散去了些。
一番交谈下来,谈的都是诗词篇章。寒酥从最初的局促到谈霏玉屑,慢慢和这几位文人学子熟悉起来。
后来他们又邀了寒酥几次,寒酥也都欣然赴约。这次寒酥出诗集,这几位文人也指点了她不少。
“我很看好!”徐伯抚须笑道。他是这些年人年纪最大者,已近古稀。因为年纪的缘故,他反倒和寒酥走得更近些,不必讲究那些男女避讳。
另外几个人也笑着称赞寒酥写的诗,说她这次的诗集一定能大卖。
“来,咱们干一杯!”孙书海站起身举杯。
其他人皆举杯。
徐伯对寒酥道:“你抿一口就行,别真喝。”
他总是笑眯眯地对寒酥说话。因为他的孙女和寒酥同岁。
寒酥含笑点头,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小聚结束时,正是暮霭沉沉时。寒酥将手搭在翠微的小臂上,含笑往楼下走。
马车停在酒楼门口,她扶着车门登车钻进去,却见封岌坐在里面。
寒酥微怔,继而弯眸,声音也软甜:“将军……”
瞧她微醺的模样,封岌脸色微沉。他无言,将人扶到身边坐下。寒酥靠过来,枕着他的肩。
睡前她都是笑着的,仿佛自己真的能诗词大卖,扬名万里了呢。
醒来时,寒酥却发现自己不在马车里,也不在自己的房间。周围氤氲的水汽让她慢慢回过神。她低头,见封岌蹲在她面前,正在给她脱鞋袜,而她身上的衣物已经除尽。
封岌上身的衣服也已脱去。
寒酥下意识地向后退:“您做什么?”封岌瞥向她,见她还算清醒,无奈道:“你吐我身上了。”
“那你自己洗。”封岌起身,在一侧的小杌子坐下。
吐到他身上了?她也没喝多少酒呀……
寒酥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她尴尬地朝一侧浴桶走去,却被堆在脚边的衣物绊了一下,趔趄着。封岌急忙伸手去扶,寒酥本可站稳,却因他这一扶,身子侧扭过来朝封岌跌过来,结结实实地跨坐在封岌腿上。
封岌眼前突然浮现寒酥曾坐在木马上摇啊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