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兰花霍然起身:“我再去问他最后一次。”
楚云梨紧跟而上:“我去帮你。”
杨兰花成亲之后住的是自家的老宅,哪怕这房子修整过,看着也不太像样。她有些尴尬地冲着楚云梨道:“我本来打算干上两年,把这房子拆了重修的。可银子被他拿走……”
简直不能提这事,越提越生气。
一个大男人不赚钱就罢了,特么的还指着她的银子花。姑娘嫁人是为了有人照顾,或是夫妻互相扶持。她可倒好,嫁这个男人还不如嫁一个傻子。傻子至少不会偷她东西。
高长河买了只烧鸡,正在喝酒,看到杨兰花进门,立刻道:“我去了皂坊那边,那林荷花不要我。我早跟你说过,我们俩有旧怨,她恨我入骨,绝对不会收我,你非要让我去一趟,我丢脸也是你丢脸……”
下一瞬,他就看到了紧跟在妻子身后的楚云梨。
背后说人被抓个正着,饶是高长河脸皮厚,也有些不自在。
杨兰花叉着腰:“把我的银子还我!”
高长河下意识道:“我没拿。”
“那我去报官。”杨兰花转身就走:“那是我小半年的工钱,还有之前的嫁妆,这么大笔银子,怎么也得让大人帮我找回来!”
“不许去。”高长河追了两步:“兰花,这家除了你就是我,你怀疑我偷了你银子?”
“不是怀疑,就是你拿的。”杨兰花一脸严肃:“你要是不拿出来,咱们今儿就上公堂上对质。本来我当初也不想嫁给你,刚好与你和离,从今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高长河愕然,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你要跟我和离?”眼看杨兰花点了头,他顿时气笑了:“我都没嫌你丑,你竟然还要离开我?杨兰花,你自己照照镜子,要是离开了我,你还能嫁给谁?”
“与其跟你这种无赖过,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杨兰花恶狠狠道:“你自己也撒泡尿照照,你除了长得人模狗样,还有哪里好?当初定亲,我本来就不想答应……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夫妻俩越吵越凶。
高长河气得七窍生烟:“走!这日子不过了,我要休了你!”
两人互相纠缠着往外走,很快一条街的人就都知道了。许多好心人上前劝和。
高长河自认不需要捧着杨兰花,而杨兰花铁了心想蹬掉这个拖后腿的男人。她从小就听了不少闲言碎语,也不在乎多听一点。林家豆腐坊就是她的底气,不管离了谁,只要豆腐坊在,她就不怕养活不了自己。
两人没去公堂上,只到了镇长家中。
杨兰花丢的那些银子,确实是高长河拿的。大概他一心认为自己花妻子的银子理所当然,一点都没掩饰,包括那只烧鸡在内,这两天买了不少东西。
高长河也承认是自己拿的,还振振有词:“兰花嫁给我,那就是我高家的媳妇。我爹也是她爹,我爹病了,她手头有银子就该拿出来请大夫……”
杨兰花自认是是个讲道理的人,如果真的是夫君的长辈生病,她也并非一毛不拔,但高长河谎话连篇,拿着她的银子到处挥霍,还倒打一耙说她不孝。她哪受得了这个委屈?
当着镇长的面,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而无论高长河如何冠冕堂皇,他拿着银子买烧鸡和酒是事实,这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杨兰花不愿再与他过日子,他又是个傲气的,并不开口挽留,也不肯认错。于是,一个时辰后,两人各自拿到了一封和离书。
拿着那张纸,杨兰花有些恍惚,看向楚云梨,喃喃问:“这就解脱了?”
楚云梨叹口气:“镇上肯定有许多闲言碎语,往后你只当那些是耳旁风,也千万别再急着嫁人。回头要是有了人选,你如果信我的话,就让我帮你看看。”
“我当然信你。”杨兰花有些急切,事实上,她敢这么大闹的底气,就是林荷花给的。
等到杨家长辈赶来,已经迟了。
两人既然和离,高长河就再也不能住在杨兰花的房子里,他最近这一段都住在镇上,镇上什么都有,拿银子就能买,晚上也热闹。他早已受不了高山村的贫瘠。
和离了,也算是件伤心事。他立刻跑去找到了鲁大力。
和离的事在镇上很稀奇,他还没到,鲁大力就已经听说,开门看到是他,忍不住就想叹息:“长河,你太冲动了。”
高长河不以为然:“大丈夫何患无妻。那杨兰花就不是个会伺候人的,我没嫌她丑,她反而不识好歹。我倒要看看,她之后能寻个什么样的。”说到这里,他笃定道:“等她发现找不到比我更好的,说不准还会回来求我。到得那时……哼!就是我嫌弃她了!鲁大哥,我心头难受,咱们喝点酒吧。”
鲁大力能怎么办?
他侧头看向正在洗衣的汪氏:“去做点下酒菜。”
汪氏面色发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什么都没有,她拿什么来做?
“我……”她欲言又止,悄悄冲着鲁大力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