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
沈暮深只一句话,就让顾朝朝没了声音。
片刻之后,咚咚咚三声敲门声,顾朝朝咽了下口水,浑身紧绷地支棱起耳朵。
“二少爷,该用午膳了。”
怎么这个时候才送来午膳,比家仆吃得还晚,这群奴才真是太怠慢了。顾朝朝表面唯唯诺诺,心中重拳出击。
沈暮深看了眼怀中老实如鹌鹑的女人,声音清冷如玉石:“放门口。”
“是。”
外面窸窸窣窣一阵轻响,之后便静了下来。
沈暮深一低头,便对上了顾朝朝惊恐的眼睛。
他脸色微沉:“呼吸。”
顾朝朝眨了一下眼睛,才惊觉自己还在屏气,连忙几个深呼吸,憋闷感顿时减轻不少。呼吸顺畅后,她发现自己还贴在沈暮深怀中,两只手也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领,吓得赶紧后退一步。
空气突然安静。
演戏节奏被打断,再入戏就难了,更何况……顾朝朝瞄了眼他皱巴巴的衣领,清了清嗓子后别开脸,梦游一般轻声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如今能重来一次,也是我们的造化,要好好珍惜才是。”
那一觉睡的,实在很影响她拔刀的速度,估计沈暮深也是一样的感觉,与其一直揣在心里,不如现在就挑明了,省得有朝一日生出嫌隙。
沈暮深闻言抬眸,盯着她的脸看了片刻,没有回答她。
顾朝朝就当他答应了,进一步提要求:“还有一件事。”
“你说。”沈暮深看向她。
面对他的视线,顾朝朝明明要说的是对彼此都有利的提议,却还是莫名心虚:“也没什么,只是先前因为咱们太过张扬,吃了不少亏,今后我虽还会帮你,但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万一跟先前一样……不好,你明白吧?”
她尽可能说得委婉。
沈暮深喉结动了动,许久才淡漠开口:“既然怕,不帮就是。”
“不行,侯爷先前醒过一次,叮嘱我定要好好照顾你,我不能辜负他的嘱托。”顾朝朝瞎话说得流畅,毕竟上一次穿书,也是用这个理由糊弄他的。
沈暮深听她提起永昌侯,脸色便冷了下来,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径直开了门,取了食盒后便往桌前去了。
顾朝朝被他无视个彻底,一时间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正纠结时,就看到沈暮深打开了食盒。她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往下看,只见精致的食盒中一共三盘菜,每一盘都十分狼藉。
侯府规矩,膳食都是主子先吃,吃完家仆吃,剩下的残羹冷炙就喂家畜了。
现在食盒中这些,显然是该喂家畜的东西。
“他们就给你吃这些?”顾朝朝蹙起眉头。
沈暮深不理她,并拿起了筷子。
顾朝朝无言一瞬,转身离开了。
她的裙角消失在门外,沈暮深放下了筷子,眼底一片晦色。
顾朝朝一路狗狗祟祟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刚要松一口气,身后突然传来红音的声音:“夫人。”
顾朝朝正处在精神紧绷的状态,闻言一个激灵回头:“嗯……嗯?”
“您去哪了,奴婢找了您半天。”红音温柔端庄,和柴房里的娇媚全然不同。
顾朝朝轻咳一声:“睡醒无事,就出去走走。”
“您怎么不叫奴婢呀?”红音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