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出,兰香未能回神,背后听到来人低喘,沉声问:“先生呢。”
兰香:“……”
想起方才驶去的马车,又想到先生等到茶凉深夜,便替先生感到无名的委屈。
她隐生愤懑,口吻夹些报复,道:“先生让皇上接走了。”
韩擒站在原地。
直至额头有点凉意,他出神地抬头,才发现停了半日的雪又开始落了。
马车停在院门外,小院依旧,应了过年的气氛,贴起楹联,两串红彤彤的灯笼悬在两侧门檐之下,成了雪天寒地中唯一的一抹红。
距离唐青上次过来,已经将过一年光景。
唐青与萧隽四目相顾,从方才的出神中收回心思,须臾无言。
不待开口,萧隽看出他的暗恼,拉起他的手走下马车。
"陛下……"
萧隽:“来都来了,唐卿想再反悔,晚了。”
想着此人霸道豪横的性子,唐青亦知想再后悔绝无可能,遂道:“臣跟陛下进去,还请松开臣的手。”
萧隽原地驻足。
一片茫茫白雪中,他牵起的青年青丝随风垂散飘摆,如柔软的柳丝,发端点缀些许细碎的皎皎薄雪,眉间尚且残余几分怅然和无奈。
凝视着,心口无端动了动,只希望依着唐青的话做,可以抹去对方眉梢的怅愁。
萧隽放开他:“进去吧。”
老马早接到暗卫传来的消息,一顿热腾腾的菜肴已在食桌备齐,炉火燃烧,火上熬汤锅,热气滚滚,肉质浓郁的鲜香浮散开来。
老马笑呵呵地迎出门:“爷!”
定睛细瞧,跟在爷身旁的那位公子叫他双目噌亮。
像唐青这般品貌非凡的人,此生见过一面,定不会再忘。
老马笑意愈浓:“公子也来啦,老朽都有好久没见过公子了。”
唐青微微点头:“马伯伯新年好。”
老马老脸燥红,瞅一眼萧隽,摆手道:“公子言重,俺就一粗鄙老头儿,哪能待得起此般称呼。”
他让开门:“爷和公子快来坐下,菜都热乎着,刚出锅的烤鱼,蘸酱刚调好呢,恰有适合公子的口味。”
老马的盛情款待让唐青难以招架,冲散他脸上少许的忧愁。
见状,萧隽也不恼老马自上年纪后愈加叨叨的做派了。
几人落座,萧隽执起茶盏小酌,热茶浓郁,遂沉声吩咐老马,重新换一壶清淡的茶给唐青。
萧隽在宫内与皇叔饮了不少酒才出来,是以老马准备的茶比较香浓,好给他解酒,却不适合唐青饮用,容易致使身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