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烟屿对?师暄妍有的是耐心,他不相信,到最后他会得不到她的心。
无妨淡薄,但求唯一。
师暄妍把地铺整理好了,金丝八角的熏笼也为他架上了,才舒了口气,一指床榻:“上去吧,将就着点睡,明日,你最好还是另外找一间屋子住,这不是长久之计。”
宁烟屿踩在地铺上,这褥子已经铺了好几层,分外柔软舒适。
他看了看她,其实这里的条件比东宫要差许多,但能卧在小?娘子身旁,便已是甘之若饴。
安静的夜里,一双各怀心事?的男女,各自?睡了下来。
耳朵里落满了彼此呼吸的声音。
师暄妍觉得自?己就好像是案板上的鱼肉,被一双眼虎视眈眈地盯着,不敢入睡,生怕一旦睡过去,某些人就会扑上来,于是只?好睁着眼睛。
屋里只?燃了一根火烛,光晕明灭,幽幽照着那一隅角落。
师暄妍左右是睡不着,来回翻动了几下,纱帘外传来男人的沉嗓:“师般般。”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宁烟屿在枕上偏过视线,看向?纱帘之后的女子。
那身影朦朦胧胧,如一支凝露海棠,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师暄妍其实是想问的,当年,那些被驱逐出长安的婴孩不止她一个,她依稀记得,一共是七个人,他为什么独独要娶她?
如果那些婴孩当中,也有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孩,他也会觉得愧疚,也会想着用这种方式来补偿吗?
这种好,让她受得很不心安理得,总觉得隐隐不舒服。
话到了嘴边,师暄妍问出来的,却又是另外一句。
“你给我?这么多你母后留下的生意,要是我?亏了钱,你真的不会怪我??”
原来,她就为了这事?寝食难安呢。
宁烟屿心里有说不出的失望,隔了一晌,他轻笑一声:“煞风景你是有一手的。都?同你说了,盈亏我?负,母后若是九泉之下怪罪,也只?怪罪我?,不与你相关。”
“可……”
“师般般,”宁烟屿仰面躺在枕上,“为君者,察人相士,任人唯贤,这是王道。我?信任你,不是因为我?偏爱你,而是你本?来就值得,你做得好。”
师暄妍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静寂的夜晚,凉风卷动着疏窗外的锦枝,拂过花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