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家财,心跳变得很快。
一声声,又快,又重,不用去触碰,也能听得到。
心跳声,和净房的水声交织着,连成一片。
师暄妍呆滞地攥着手中厚重的契纸,没有立刻据为己有,只?是在出神。
等到宁烟屿沐浴完,换上与雪色寝衣走出时,垂目一看,她把所有的箱笼全打开了,呆笨得可爱的少女,坐在满地的珠光宝气之间,手中攥着的却不是那些价值昂贵的衣衫与首饰,也不是为她添妆增彩的胭脂水粉,而是一纸纸契书。
她果然是与众不同。
她呆呆地蹲在那儿?,也不知蹲了多久,浑然感觉不到脚麻,白?嫩的脸蛋细腻如一捧沙雪,她是他此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想要拥有的人,只?是看见?她,便会觉得心跳隆隆,迸生出许多缠绵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情绪来。
宁烟屿走上去,也半蹲在她的身旁,薄唇微勾:“怎么了?”
师暄妍怔怔地,把那一沓契书拿过来,摊放在他的面前:“这些。”
宁烟屿看了一眼,不以为意。
少女忽有些拙舌:“你刚才说,给我?……”
宁烟屿缓声笑道:“这些是我?母后娘家当年贴的嫁妆,她传给了我?,我?没那个经商的头脑,也没时间料理这些,只?好拜托给你,这只?是十之一二?,让你练练手的,等你处理得得心应手了,后边的九成,我?再给你。”
这些……居然都?是只?是十之一二?!
师暄妍抱着契书,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忽生出许多的感动来。
这感动无关风月,只?是第一次得到一个人如此信任和激励,心口滚烫,便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悲壮感。
再看这个男人,似乎也没有从前那般可恨了。
看她粉扑的脸蛋,便知她有多激动,宁烟屿没想到,比起成为太子妃,反倒是些许不足挂齿的小?事?,令她如此受感动。
师暄妍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再一次,小?声地去试探:“都?是……给我?的?你不怕,我?亏了吗?”
宁烟屿道:“亏能亏到哪里去,师般般,有我?给你兜着。”
他拍了拍自?己胸脯。
其实颇有些想让这个小?娘子来靠的意思,看她如此感动,接下来给他一个拥抱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是那个小?娘子呢,并没有如他所愿地抱过来,反倒是如获至宝地揣着那些契纸,把箱笼“唰”的一声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