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这里狡辩!”温长史不客气地说:“穆悉德死前曾与你单独相见,你有重大嫌疑,立刻跟我们去府衙!”
“先是抄家,然后抓人,接下来是不是要把人弄死在狱中?”程三五按刀上前,沉声喝问。
程三五气势凌人,那些环护在外的兵士稍稍退缩,他们大多听说过程三五的名头,有些人也见识过他的身手,一时间士气动摇。
“放肆!”温长史喝声尖戾,扬鞭遥指:“好你个程三五,过去便知你一贯目无王法,屡屡以武犯禁,今天就连同你一并收拾!”
“我看谁敢上前?!”
程三五愤而拔刀,锋芒出鞘的瞬间发出刺耳鸣响,刀生凛凛寒光,慑人胆魄。
这其实并非程三五的能耐,苏望廷打定主意要拖延时日,等到齐大都护班师回城,因此面对温长史带兵发难,必须要将他们拒之门外。否则一旦被捉拿下狱,温长史很可能会用苏望廷的性命来平息愤恨震怒的祆教教众。
而为了拦阻都护府兵马,长青先生给程三五的横刀加持法术,使其锋芒大盛、寒光耀目,足以恫吓寻常兵士。
程三五喝声如雷,温长史**马匹受惊扬踢,直接将他甩落马背,要不是左右兵士连忙救援,恐怕真要摔断骨头。
“反了、反了!”
温长史狼狈起身,怒不可遏地下令道:“给我杀!拿下程三五首级者,本府赏一等幕宾一年酬礼!”
四镇都护府管辖西域广大地界,光是朝廷委任的官吏根本没法施行管治,因此历任都护都会自行招揽幕僚宾客,处理文牍政务,甚至协理军机、参赞战事。
幕僚宾客当中,不乏因为科举不第而前来投奔的中原士人,都护府为了笼络他们,往往会给予丰厚酬礼作为报偿。而且当都护本人回京述职或升迁改任时,这些幕僚宾客通常也能获得举荐,从而在仕途上一飞冲天,好比鱼跃龙门。
而在四镇大都护这里,不同幕宾效仿朝廷品秩有所区分,一等幕宾每月酬礼五千钱,另外还有粟米布帛等赏赐。一年酬礼,那对于在场兵士都是相当丰厚可观。
“一年酬礼?我的人头就值这点小钱?”程三五闻言放声大笑,笑声冲击众人双耳,最前排的兵士手脚发软,难以前进。
“三年!三年酬礼!”温长史见状,赶紧补加赏格。
“当老子是待宰羊羔吗?还敢讨价还价?”程三五举刀遥指,扫视在场兵士:“千金万贯又如何?战场上只有生死二字,好汉男儿尽管上前,程三五在此领教!!!”
领教二字吐出,程三五向前迈步,直接将坊门外一块条石生生踏裂,蛛网状的裂纹沿地扩散开来。
“这个程三五,当真是无知莽汉,行事全凭一腔血勇!”后方的长青先生轻轻摇头。
阿芙斜倚门框,微笑道:“莽汉也有用武之地,这种关头不靠一腔血勇,还能指望什么呢?”
“万一温长史真的不惜代价,下令强攻呢?”长青先生询问道:“苏掌事,为何不说话?”
苏望廷表情严肃地回头说:“你们最好盼着温长史不会犯傻。”
“怎么?程三五还真敢放手大杀不成?那可是都护府的兵马。”长青先生不禁发笑。
然而苏望廷陷入沉默,却是让长青先生一时不解。至于见识过程三五狂性大张的阿芙,此刻更不敢有丝毫放松。
“老程啊老程,你可千万要忍住了。”只有苏望廷听到自己内心的喊话。
“好个一夫当关,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程三五究竟有多大能耐?”
此时街道另一头传来喝问之声,一名红袍小将手提长枪,纵马驰骋,提枪直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