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转身太快,他看不见。
“房子我已经找好了,差不多下周就能搬走。”
她留下这句话,然后离开。
徐初阳慌了,他挣扎着要下床去找她问个清楚。
什么叫觉得他好可怜,什么叫找好了房子要搬出去。
她是想就此和他划分界限?是想就这么不要他吗?
怎么能,怎么能。
他下了床,刚做完手术,虚弱到全身都使不上力气,如同踩在沼泽地里,走一步就往下陷。
眼底泛起一阵红,嘴唇也在颤抖,想喊她的名字,可是喉咙涩到失声。
裴清术去扶他,让他冷静一点。
可是他冷静不了,他没法冷静。
他现在这副样子恐怕也走不出这个病房,他拜托裴清术,去把她叫回来。
徐初阳失魂落魄,来回都是那一句话:“我要和她说清楚的,我要和她说清楚的,她怎么能,怎么能呢。”
他好像完全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来来回回都是那一句话。
最后是裴清术按了铃,叫来医生。
给他注射镇定剂,才让他睡过去。
裴清术将窗帘拉上,屋内灯光也调暗了一个档。
待他将病房门轻轻关上,看见走廊里,靠墙站着的蒋杳。
她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却在看见他后,还是硬挤出一个笑容来:“要走了吗?”
裴清术多看了她一眼:“嗯,还有点事。”
蒋杳点头:“路上小心。”
“嗯。”
他走了两步,又停下,似好意的一句提醒,“如果你想安稳过日子,还是离他远一点。”
然后他离开。
仿佛真的仅仅只是随口的提醒。
至于听不听,在于她自己。
蒋杳看着他的背影,在前方拐角处消失。
她如何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徐家的门槛,是不会允许她这样的人踏足的。
如果是以前
可那都是以前。
蒋杳透过病房门的窗口,去看里面。
徐初阳已经睡着了,床头的机器还在运作。
刚才里面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这段时间徐初阳对待她都是能帮则帮,可她是知道的。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出于爱了。
责任吗?也不是。
可能仅仅只是因为,她需要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