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那样待他,只如今他叫那花楹弄的心乱如麻,看到楼西胧,心中便不可抑制的生出一股躁郁之气——他怎么会对皇弟存有那样低劣的心思?他怎么能存有这样低劣的心思。
静坐之后,愈发心绪翻涌,胸闷气短,楼曳影索性站起身来,压平一张宣纸,提笔练起字来。
“那公子看到这双眼睛,第一个想起的人是谁呢?”
花楹的一声询问,叫楼曳影握笔的手震了一下,墨迹一下子在纸张上润染开,楼曳影低头看自己面前的宣纸,上面正写着他方才的心中所想。
——西胧。
怎么能是这个人?不能是这个人!是谁都可以!绝不能是他!
楼曳影一下慌张起来,忽然丢了笔,抓起桌子上的宣纸整个撕碎,他怕叫人窥见自己心中的秘密,也怕自己发现,这个名字的主人才是埋在他心里的人。
撕碎的宣纸散落了一地,一向沉着冷静的楼曳影,连着桌子也掀翻在了地上。门外的宫女进来想要收拾残局,低着头的楼曳影忽然斥责了一句,“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宫女被他这反常的模样吓的后退了一步,也不敢去扶倒在地上的桌子,匆匆走了出去。
在寝宫之中,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之后,楼曳影慢慢坐了下来,背靠着被掀翻在地的桌子,抬手撑住了额头。
……
与太子忽然冷淡的关系,让楼西胧有些难以适从,他前几日总是怏怏的,今日听到楼凤城说的那句话,又忽然释然了。
这一段快乐的时光,已经算是他偷来的了。
即便现在仍有兄弟间的深情厚谊,等到太子登基,等到他大权在握,那时候两人之间,仍旧是相隔天渊。既然迟早如此,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区别呢。
正在楼西胧因为想开了此事,慢慢将心中郁结放下的时候,宫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娇脆的女子嗓音,“四皇兄——四皇兄——”
谁七公主的声音。
七公主很少在宫中露面,然而不知是因为二人境遇相似还是如何,她对楼西胧,总要比对其他几位皇兄更要亲近些。
看到楼西胧从内殿走出,七公主几步走到楼西胧面前,她正要说什么的时候,想到自己身后还跟着几个跟屁虫,不得已,她只能将已经准备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而后摆摆手道,“你们去外面等着,我与四哥哥有话要说。”
这四哥哥叫的极为亲密。
宫女们退到了门外,又看了一眼的七公主,抓着楼西胧的手臂又进到内殿里才肯说,“四哥哥,我今天来,是想求你一件事。”也是女儿家撒娇的姿态,她牵着楼西胧的袖口,轻轻摇晃。
楼西胧也极少见到她,二人只偶尔在御花园中打过照面,他对这位七皇妹印象一直不错,“什么事,还要拉我进来讲?”
“我听说你能出宫——能带我出去看看吗?”
楼西胧皱眉,“你要出宫?”
七公主咬着唇瓣点了点头,她早就想出宫去了,只因为父皇皇后都在宫里,她不敢动作,如今他们都不在,她的心思自然也活络了起来。
看到七公主点头,楼西胧继续问,“你出宫做什么?”
“听说宫外好玩的可多了,比宫里多的多。”七公主又拉扯晃动起了楼西胧的袖口,“四哥哥,你带我出去嘛,我都听人说了,你跟太子都出去好多回了。”
楼西胧如今的确能只身离开皇宫,因为太子给了他一块东宫的通行金令。各个宫门门口把守的士兵,见到这东宫的金令,有如皇后亲至一般的诚惶诚恐。
“那你不去找太子来找我。”
七公主是有些怕太子的,她也不知这怕是因为母妃和她说的一些话还是因为太子总是不苟言笑,“我知道四哥哥最好了,比太子哥哥还要好。”
七公主年纪尚小,还是个只长到楼西胧胸口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