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冷笑,“谁听见的?让他们来跟我亲自对质吧,我真是奇怪了。”
王利娟:“陆绍棠每次回来,第二天你都身体不好。冬天还罢了,关着门窗大家听不见,夏天时候你们开着后窗,有人从你家后面走都听见你哭呢,而且有一次我也亲眼看到你身上有被打得淤青。”
她亲自撩起衣摆指了指自己的腰侧,又指了指颈窝锁骨那里。
林姝登时满脸通红,连着脖颈、手臂甚至手背都红了。
你、我!
你特么!
我特么!
林姝想爆粗口都不知道要骂什么。
徐爱红终归年纪大,工作经验丰富,且见多识广,瞬间明白过来,也是老脸登时通红。
只有她那个傻乎乎的外甥女什么都不懂,明明也是结婚当娘的人,怎么就……
她立刻摁住王利娟,让别说了。
徐爱红也尴尬得很,讪笑,“林姝同志,咳咳,那……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们工作调查不严谨,失误,实在是抱歉。”
王利娟:“大姨,怎么……”
林姝明明就是害臊不敢承认,你看她羞愧恼怒得浑身都红了。
徐爱红:“都是误会。”
她拉着王利娟要告辞。
林姝却不肯让她们走,战术性喝水掩饰一下,把那股子热血压下去,慢慢地皮肤也恢复了正常。
她咽下红
()枣水,语气带着情绪道:“今儿你们必须得告诉我谁造谣,否则我一定闹到县革委会去。”
若是如此,徐爱红这个妇女主任怕是就别想干了。
不过看在徐爱红也是负责,想拯救被家暴的妇女份上,林姝原谅她。
徐爱红也不遮掩了,就给林姝讲了缘由。
原来县级表彰大会第二天邱丽娜去找她,信誓旦旦地说她知道林姝被家暴,需要妇联帮助。
起初徐爱红不信的,毕竟她见过林姝几次,人家干净漂亮、大方乐观,咋也不像被丈夫打的样子呀。
再说了她也见过陆绍棠两次,那是个看起来有些严肃冷漠实际却非常守规矩、懂礼貌的男人,怎么都不像会打妻子的人。
邱丽娜却说“都是家丑不可外扬,多少人被男人打都藏着掖着,脸上的巴掌印还得说不小心磕的呢,男人脖子上的抓痕还得说被猫挠的呢”。
她还说大家都知道,妇女主任有亲戚在陆家庄那肯定更知道,只是帮忙遮掩罢了。
徐爱红想起邱丽娜跟林姝、陆大嫂也算认识,去年一起去过市里,今年又一起来县里开会,保不齐她真知道什么。
难不成这是林姝主动告诉她,暗中求救?希望邱丽娜告诉自己,让自己帮她出头?
林姝可是军婚,如果丈夫长期打她,那她还真没办法,只能找妇联。
但是县妇联还真没那么大的能力约束陆绍棠,这样的话只能找市……市也不行,得找省妇联。
徐爱红寻思她只能去市里找市级妇联主任,再请那边的领导一起去找省妇联主任,这样才能跟陆绍棠平等对话。
她到底是有些怀疑,毕竟林姝看起来高高兴兴轻轻松松,不管是陆老爹、陆大哥、陆大嫂还是孩子们,真的都很正常,怎么看都不像林姝被家暴的样子。
但是邱丽娜说得有鼻子有眼,那语气基本就是承认陆大嫂和王利娟告诉她的了。
徐爱红虽然觉得陆绍棠不是那样的人,可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决定先到陆家庄大队走访一下,一旦掌握证据就说服林姝去市妇联寻求援助。
她来了陆家庄先去找外甥女王利娟。
王利娟正郁闷呢,张秀英和孙寡妇又打起来了。
孙寡妇受光头贼连累被公社拘留几天,被判在本大队劳改,每天上工都要做最脏的活儿,现在大家都农闲,她还得每天去清理生产队牲口棚的粪便。
她满腹怨气,而张秀英之前和她打过架,后来又被光头贼偷过,对孙寡妇更是恨之入骨。
见了面自然是连骂带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