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博士作为外部研究员,这是第一次面对面的跟季听说话。在现总师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近后,她壮着胆子,抱着花盆走了过去:“其实它很好养的,只要光照充足,花就开得多。”
“嗯。”
谢博士再次试探着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花盆放在脚边:“那个,总师,其实关于约束场的构型,我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季听眼睫微动,转过头:“你说,我在听。”
谢博士瞬间心跳加快,紧张得手指都蜷在了膝盖上:“先,我觉得我们不妨尝试一下……”
她花了十几分钟讲解她的想法,季听一直很安静地听着,就在谢博士越来越有信心时,季听的一个摇头却让她的声音瞬间凝结。
“你想说的是骤冷应力,极冷冻让金属氢生量子隧穿效应,从而到达我们想要的结果,对吗?”
听他直接道出了终点,谢博士眼中的光一下子就黯了下去:“……我错得很离谱,是吗?”
季听并没有直接下定论,继续道:“五天之前,曹院士提出过一个与你近乎相同的想法,但经过我们反复模拟,现有的材料根本无法支撑这个理论。”
“你没有错,你只是输在时间。”
谢博士塌下去的肩膀又一点点支了起来,难以置信地咽了好几下:“我跟曹老,曹老的想法一样?那、那就是,它在未来是有可能实现的,对吗?”
“你还年轻,这代表着它还很有可能由你亲手实现。”
一种鸟类的嘶鸣声从谢博士喉间出,只见她紧闭双眼,从肢体动作来看,已经在克制自己的激动了。
季听唇角轻轻地挽了挽,就在这时,对方忽然从外套掏出一样东西用力地揉捏起来。
季听看着她突兀的动作,又看向她手里的东西:“这是……面包吗?”
“啊?”谢博士一愣,接着又笑出了声:“这是解压的捏捏乐啊,特别高兴的时候捏起来也很爽,总师您没玩过吗?”
季听摇了摇头,谢博士把东西递了过去:“那您要不要试一下?”
季听本想婉拒,但视线却骤然停在她指尖按压下去的地方。
“总,总师?”
季听一动不动,过了很久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它如果不受到外力,是不会改变形状的是吗?”
“这个是慢回弹的,要是不动它,它过一会儿就恢复原状了。”说着,她又揉了几下:“您看,就是这样。”
形态怪异,扭曲,不规则,带着一种随心所欲的状态……
季听的呼吸先是停滞,接着嘴唇无意识的开合,像是在咀嚼某个骤然闪现的、滚烫的词汇。
谢博士看出他在思考,完全不敢打扰,甚至连拿着捏捏乐的手都一动不动。
“分形……分形抗压……原理。”季听喃喃着,声音起初微弱如呓语,却在最后一个字猛地落地:“分形抗压原理!”
他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肃声道:“你跟我来实验室,马上!”
谢博士震惊地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我,我吗?可我是外部研究员,没有资……”
季听抬脚就朝门口走去,她用力地咬了咬牙,心一横拔腿追了上去:“总师,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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