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己见状,神情微变:“你也同我一起。”。
来之前,他先去过了陈府,告知了国舅自己的决定。陈席玉见独子当真剃度出家,气的大发雷霆。本以为此事难善了,但当他照实说出愿出使函谷时,国舅就偃旗息鼓了,沉默半晌,放他离开。
“去哪儿?”
“函谷关。”
陈行己愿做使臣接应绣衣使,不日将带队出发,太子大婚也在即。
虽说是不厚道,但沈厝难掩开心。
三言两语的寒暄间,月娘已做好了醉花颜酒馔:“二郎今日好兴致。”
沈厝浅浅一笑,算是默认,一碗下肚,也是醉玉颓山。
月娘早听闻众臣对陛下重用沈厝有多半议论,便以为二郎近日诸事不顺,又受闲言碎语所扰,现在一见,并非如此。
立刻笑眼盈盈。
眼见少年比起自己还不胜酒力,南枝颇想出言调笑,谁想沈厝捉住了自己的手腕。
“我来瞧瞧,你可大好了?”
确实醉了,没曾想这阴郁少年倒是个酒蒙子。
他温热的虎口贴在自己冰凉的手腕上,让南枝的心七上八下。
眼看沈厝真的作势要为她把脉,南枝倒觉得好玩了。这人。。。。。。
“芜兼浮,略濡软。阳虚气衰。窄窄之脉,血亏乏力。。。。。。”,好嘛,还真是个病秧子。
他还当真会把脉。
南枝心中微微有些酸涩。
沈厝此人,在她眼里,是极好的。
要说她短短十几载,闭塞于内院,兜着抛不掉的欲加之罪,沈如琢此人确无雄心大志,也同样遭人碎嘴,就能安心偏居一隅。
可为何她无时无刻不在耿耿于怀,所有的挣扎都如泥足深陷。
“沈如琢!我也要学些本事。”,南枝挪开沈厝还摸索着她的手腕的二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虽现下我有你和月娘庇护,但我终究不属于宫中。待贵人们想起我,我还要过回原来的日子去。”
她的情绪来得很快。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太子纳妃,亲自于治书侍御史姜家接亲,太常寺奉常宣告册封圣旨,昭告天下。上命之曰,往迎尔相。承我宗室,勗帅以
敬。
太子与新妃姜早自奉天殿左门入,四拜帝后,手捧白雁祭于案。
一场盛大的“闹剧”就算是终结了。
陈行己带着贵妃冰棺离开西华门那日,正赶上册封大典的第三日,春试在即,除六学学子外的外郡学子通关甚多,来往商贾更是络绎不绝。
“表哥,一切珍重。”
沈厝心有愧疚,心知陈行己戍边数载,齐若野心不死函谷关三郡百姓难有喘息之机。自己终是强人所难了。
“二郎也是。”
使臣队伍在前已然出发两日,为防止打草惊蛇,对外宣称的主使另有其人,而陈行己和李果则身着旧袍,打扮低调,骑快马迎头赶上。
中都四年最热闹的时候就是此刻。
外郭客栈挤满莘莘学子,同样的,赌坊妓院也挤满了莘莘学子。中都繁华,不禁嫖赌,十载寒窗,难得放纵。
白云观新成,人头攒动更甚。
世家子弟皆是上那魁星阁祭拜,求九天定元保生扶教开化主宰长乐永佑灵应大帝——文昌帝君,保佑的。
顺道再向一心向道的陛下,表表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