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圆脚底发虚,她谄媚一笑:“陈大哥,是我不懂事,把烂摊子丢给你,实属没义气。”
转念,祝圆又道:“但陈大哥,我本身在京城便是这种名声,不叫外人看到我犯下七出之罪便好了,怪罪不到你头上的。”
陈扶上怒火中烧,厉呵:“你可知圣上赐婚的含量?新婚次日,缘由都不告知我,你可知会惹来多大的祸端?”
“你看看你这身衣服,细看泥泞不堪,到底去做了什么,能成这幅模样?”
祝圆虽知明白内情、且顾及将军府赫赫战功的皇帝,不会怪罪,但此举确实会让重规矩,被蒙在鼓里的陈扶上气急攻心。
于是,诚恳道歉:“陈大哥,您要如何处罚我都成,或者说,您想要什么,我都能给您。”
陈扶上连连摇头,阴阳怪气:“不必屈尊,你还是想想该如何应对陈府那一大家子的拷问吧。”
这位祝娘子实属顽劣不堪,看来真的得让其见识陈府众人的盘问规矩,明白失了规矩的难缠后果,到底会惹来多大的祸端,才能叫其收敛脾性。
祝圆诚恳发问:“陈大哥,您是如何向众人解释我出走的?”
陈扶上淡漠道:“你该吃次规矩了,该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
祝圆倒是没什么感触。
这种自己错误自己承担,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她自及笄后便贯彻了,只是确实有些许委屈。
毕竟做了英雄得胜归来,还要处理这幅场面,她叹息自己小孩子家家的心态。
谁能为你兜底?你在妄想陈扶上有什么别的举动不成?
大体交托清楚,能说的都说了,祝圆连沐浴都没做,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待着,便快马加鞭赶去将军府接葡萄,正屋再度寂静。
陈扶上单手依在手臂上,闭目养神。
指骨同戒尺一般,一手握着戒尺,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
这祝家姑娘,行事粗俗无礼,蛮横不通规矩,实属不是能安稳待一年的性子。
他沉思片刻,重新修整了对祝家姑娘的处置。
圣旨既然是祝圆觊觎他,求来的,那便让她移情别恋,主动放弃这纸婚书,也算有个事情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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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圆没再对陈扶上做过多叨扰。
那些学生们确确实实遭了难,她是切实见识过的,得好好安抚。
牌匾上筑着“镇北侯府”,祝家战功赫赫,落得侯爵。
往日短兵相见,祝家几个主事的都在边疆,不与京都人有太多走动,门前冷落,但今日却门庭若市。
辂这种皇亲贵胄的车架,如今都扎堆出现。
妇人家华贵的珠翠头冠,手腕的缠钏,仿若妆奁里闺阁女儿向人展示的珠宝,应接不暇,充点门面的丫鬟都在争奇斗艳。
祝圆没见过这幅场面,干脆从角门子进府。
如今主事的便只剩下嫂嫂京儿,京儿性子伶俐,处事周到,原先是个命运不得自主的商贾女,同大哥情投意合后,嫁入祝府。
京儿同祝圆关系好,是能说得上体己话的,她匿在正厅后,叫她身旁的明雀寻了正接待客人的嫂嫂过来。
祝圆好奇:“嫂嫂,咱们家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