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禹讪讪地,“不急。”
“饿了没?”南弋问。
邵禹还没等撒谎,不争气的肚子咕噜一声,不打自招。
南弋不明显地勾了勾唇角,“要不要带你去吃早饭?有家豆腐脑油条不错,还有小笼包。”
邵禹放弃挣扎,蔫了吧唧,“我不吃医院食堂。”
“毛病,”南弋笑叹,“不是食堂,不过也是街边小店,你要是吃不惯……”
“有什么吃不惯的,”邵禹打断他,“我有那么不接地气吗?”
南弋严肃地点了点头,“有。”
邵禹气结,幼稚地反驳,“没有。”
也许是一晚上在车里睡得没有不舒服,亦或许是清早的阳光与温度令人身心舒畅,总之,封闭空间里的气氛暖融融的,令人心也不知不觉地软下去三分,说不出扫兴的重话。
“你早上几点上班?”南弋问。
“八点。”邵禹随便回答。严格来说,没有人规定他的上班时间,他只是比较自律而已。
南弋扣上电脑,“那咱们动作快点儿,你还得回家换衣服吧,别迟到了。”
邵禹把座椅调回原位,“我车上有备用的衣服。”
“那去我家换?”南弋随口一说。
邵禹没有立刻回答,南弋转过头看他,“没别的意思,你介意的话,我带你去院里找个空房间也行。”
邵禹倒打一耙,“我介意什么,你想太多了吧?”
南弋纵容地笑了笑,“行,我的问题。”
“快点儿,饿死了。”邵禹跳下车,多少有点儿那么欲盖弥彰的意味。他在走到后备箱拿衣服袋子的两分钟里,自我催眠,一起吃早饭是因为实在太饿了,去南弋那里换衣服是为了节省时间,即便他的公寓就在公司对面,也没有这样的安排方便。
南弋带邵禹吃的早餐摊就在他租住的小区门口,此刻正是热闹的时候,一锅一锅的早餐蒸腾着热气,人来人往没有座位,他们干脆打包带上去吃。
从没有安保的小区大门进来,一路绕过老旧的小花园,爬上三楼,邵禹的目光克制地打量,有善意的新奇与淡淡的怀念,没有嫌弃。这样的环境他也住过两年,当时觉得丧气难熬,后来回想起来才恍然意识到,其实那好像是他将满三十年的人生里,离传统观念中“家”的概念最近的一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