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禹刷到吴乐乐昨晚发了一条,“新生活,我来了。”下边标注的定位,正好是那间酒吧。
他破天荒回了一句评论,“这地方……”
吴乐乐秒回,“邵总,你好不好意思,把我的人拐走了!”
邵禹心尖一跳,回了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吴乐乐:“我好不容易才说服南哥来陪我,你做人不讲究啊。”
邵禹都没意识到他唇角勾起了弧度,销售总监在台上偷偷松了一口气。
邵总把手机扣到桌面上,又翻开。自己昨天算是欠了人家一个大人情,为了顾及他的面子,南弋早上还假装去上班,这么体贴,他怎么能因为难为情就当缩头乌龟?
邵禹斟词酌句,发了一条,“昨晚的事非常抱歉,你最近哪天有空,我见面解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选我
如果说南弋是故意晾着邵禹,不回他信息,那着实冤枉。他今天虽然没上班,但是被医大那边的项目负责人一个电话叫了过去,大家头脑风暴一直到下午,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信息的事儿,他压根再没想起来。
不过,要说他一点儿责任没有,也不是。第一时间收到的时候,他其实可以说点什么的。
可是,说什么好呢?
违心地回答“没关系”还是“不客气”?明明就是有关系,南弋不习惯骗自己,他对邵禹有反应,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强烈的欲望。他心知肚明,不是那种纯粹的rou欲。就像是小火炖煮的高汤,在不知不觉中快要熬干了才意识到。昨晚的克制,实在是勉为其难,挺考验意志力的。这种事情,不能去想,越想越欲罢不能,反而泥足深陷。所以,他下午从医大回来,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办公室。虽然不是他值班,但院里接下来的几项对外交流活动还有不少需要对接的地方。
他刚到房间不久,就是交接班时间,来上夜班的吴乐乐过来敲门。
“南哥,”他探了一个脑袋进来,“方便八个卦不?”昨晚,邵禹从楼上下来向外走的时候,正好路过他身侧,他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那人又转头回去。彼时,吴乐乐正和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儿聊得投机,就没跟上去看热闹。不大一会儿,他又见南弋和贺恺把邵禹架了出去。
“不方便。”南弋头也没抬地敷衍他。
吴同学哪是这么好打发的,闻言反而钻了进来,随手带上房门。
“哥,你今天不值班吧?”
南弋转头瞥他一眼,“有话就说,少绕圈子。”
吴乐乐很听话,“我昨晚看到邵禹了。”
南弋捏了捏太阳穴,“偶遇,他遇到点麻烦。”
“你带他走的?”吴乐乐话里有话,“我他看好像喝多了,俗话说……”
“打住,”南弋抬手制止他说下去,“我不是你那个年龄,干柴烈火的,我岁数大了,慢热。”
“你少来,”吴乐乐瘪嘴,“南哥,我看你是深藏不露。一般第一次去那种地方的人多多少都会露怯,哪像你,简直如鱼得水似的。”
南弋被他整笑了,“我就坐那说了几句话,如什么鱼了?”
吴乐乐老神在在,“我说的就是一种感觉,你可骗不了我。”
“嗯,你火眼金睛行了吧?”南弋还击,“看样你昨晚不虚此行。”
吴乐乐大方承认,“算是吧,没什么实际进展,我也不是那种猴急的人。不过,昨晚有个小孩儿聊着不错,我们留了联系方式。”吴乐乐拖过南弋对面的椅子坐下,侃侃而谈,“南哥,去那里的人我觉得无非两种,要么找精神寄托,要么解决生理需求。我之前也没想好,我上一次出去玩都得追溯到还没成年的时候。我上学早两年,从高二开始追了陈旭五年,在一起六年,他特别排斥,所以正式在一起之后,我早就忘了酒吧什么样了。前两天,我以为自己走不出去了,每天在家里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就是各种没出息的回忆。但昨晚没有,我回家倒头就睡了,根本没工夫一点儿乱七八糟的。”吴乐乐吐了吐舌头,“南哥,你说,是不是我骨子里也挺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