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斟酌着回复欧洲考察团那边的确认信函,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南弋抬头,推门进来的居然是急诊室的小刘大夫。南弋条件反射式地赶紧起身,“怎么了,楼下有什么事?”
“不是,”小刘赶紧解释,“南哥,是我个人找你,楼下没事。”他有些讪讪地,“就算是有事我也不好意思再给你添麻烦了,上回是我不懂事。”
“嗨,”南弋摆了摆手,“谁都有急了的时候,你是为患者着急,我理解。过去就过去了,别放在心上。以后有事,你该私下问我就问。工作流程上咱们都注意点儿就行了,不用有负担。”
小刘垂头丧气,“给你惹了这种事,你不说,还来安慰我,南哥,你没把我当兄弟。”
南弋困惑,“谁跟你说什么了?”被堵门刷油漆恐吓的事,他只跟徐主任说过,徐主任不是嘴不严的人。
小刘摇了摇头,“没人告诉我,我是听病人家属亲口说的。”
“病人家属?”南弋更摸不着头脑了。
小刘是个直肠子,“就是一直找事儿那个病人,本来我以为都过去了,院里给他提供了免费康复已经是很够意思了,我们主任也让我息事宁人,既然交到别的科室善后,让我也别再管了。前一阵偶然在咱们院外边碰到了你那个朋友,邵禹。”小刘顿了顿,南弋没接话,示意他继续。
“我们就闲聊了两句,他提醒我,说在骨科病房探望朋友的时候,听走廊上有人议论医生,听到了我的名字,让我注意着点儿。”小刘挠了挠头,“你也知道我,藏不了什么心思,转头我就过去查了查,就是那一家子,光康复不知足,还在病房占了个床位,一家子天天白吃白喝的。我让护士长帮我盯着点儿,那家人嘴没把门的。”小刘气得拳头攥了起来,“果然,他家儿子把去你家里报复当英雄事迹炫耀,还说你没报警也不追究,咱们院里还照顾他家,都是心虚的的证据。”
南弋听后默然片刻,“你没跟人家起冲突吧?”
小刘愤慨,“我真想撕了的嘴,但我知道,我得忍着。南哥,”他难掩激动,“连累你我心里特别不舒服,他说他去你家里泼了油漆,还,还……”
南弋拍了拍他肩膀,温和地笑了笑,“这点儿事都承受不了,你太小瞧我了。不是刻意瞒着你,就觉得没必要说。就像你们主任说的,院里已经安排善后,咱们尽量低调配合。”
“我明白,”小刘也只能吃一堑长一智,“我就是不放心,他们估计还得在医院住一阵子,谁知道会不会再闹什么幺蛾子,我肯定盯紧了。你也注意一点,再有这种事,你不报警我也得报,不能总惯着他们。”
“嗯,我明白,放心吧。”南弋又哄着人宽慰了两句,才送了客。
回到办公桌后边,南弋打开电脑,却好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
“啧……”他吸了口气,又好笑又说不出滋味。哪来的那么多偶然,有的人还真是不嫌麻烦。南弋徒劳地在兜里摸了一下,他又有点儿想抽烟了。
我想养条小狼狗
医院大楼禁烟,他办公室里当然也没有存货。南弋徒劳地把手从兜里拿出来,起身去小阳台那边透透气。他路过护士站,见夏夏一个人站在那儿发呆。
“有事?”南弋在她眼前轻轻挥了挥手。
“啊,”夏夏惊了一下,回神道,“主任,没事,一切正常。”
南弋从白大衣口袋掏出两颗巧克力放在台面上,笑道,“没事就坐着歇会儿,怎么还自己罚站呢?”
夏夏缓慢地将巧克力抓在手里,低下头,“谢谢。”
南弋顿了顿就朝走廊另一头走过去,推开阳台的门,没料到已经有人占据了领地。
吴乐乐回头,“南哥。”
“你今天不是夜班吧?”南弋回忆了一下排班表。
“不是。”吴乐乐转回头去,慢吞吞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