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暂时不合适,也不可能。”罗晓明在路上打着弯,“以后,看情况再说吧。”
听罗晓明这样说,丁小琳喜形于色地笑得像一朵花。她感觉与罗晓明有戏了,但会是什么样的戏,她还吃不准。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就开到银杏镇东角村的埭路口。
丁小琳打沙小芹的手机,沙小芹说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能到。罗晓明决定先去沈亚琴家。他把车子从埭路上开进去,边开边问。一坐儿,就问到第六村民组,再问到沈亚琴的家。
沈亚琴的家在这条水泥埭路的南边,是三间矮小的平房。它夹在一群楼房的中间,像树林里的一棵小树苗,很不起眼,几乎看不见。
罗晓明把车子停在埭路边上,从后备厢里拿出刚才在路上买的几盒营养补品,带着丁小琳朝沈亚琴家走去:“到了那里不要多说话。”
“嗯。”丁小琳听话地点点头,但还是禁不住问,“你为什么来看她?”
“昨天上午,她被城管追打,还踩烂了苹果。来慰问一下她。”
“那应该由城管来慰问啊。”
罗晓明边走边说:“我们的城管有这么好吗?有这么好,老百姓就不会那么厌恶他们了。他们只知道驱赶,不懂得疏导。不从根子上解决老百姓的生计问题,又不让老百姓设摊,还让不让他们活啊?所以我想,在我市新一轮的城市规划中,要考虑多建设一些方便老百姓设摊的市场。”
丁小琳由衷地说:“罗市长,你的心中装着老百姓,如果你是市长,或者市委书记就好了。”
罗晓明回头看了她一眼:“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在官场上,这种话是最敏感的。”
但丁小琳不管,继续爱憎分明地说:“我最看不惯那些口头上成天喊着以人为本,为民办事,实际上却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官员。”
“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丁小琳犹豫了一下才说:“都是教师。”她不想过早把自己的家世说出来。在右江市,除了组织人事部门管档案的人知道外,还没有人真正知道她的家世。
“嗯,教师之家,书香门第,怪不得。”
丁小琳撒娇地问:“怪不得什么?”
罗晓明想了想,才说:“怪不得嫉恶如仇,怪不得娇生惯养,怪不得条件那么好,怪不得长得这么漂亮。回答满意了吧?”
“哦,讨厌。”丁小琳一高兴,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和环境,伸手在罗晓明的背上拍了一下。
这就有点打情骂俏的味道了,罗晓明吓了一跳,赶紧厉声制止:“你!让人看见,不得了。”
罗晓明没有想到,这还只是开始。丁小琳为了达到目的,这方面的手段有的是。
说话间,他们就走到了沈亚琴家的门口。一个七八岁样子的小男孩,正趴在屋子中间一张方桌上写作业。
也是家徒四壁啊,家里除了桌凳箩篮等家什外,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房屋还算周整,白墙,青瓦,砖铺地,老式灶,是目前农村里最穷人家的典型样式。
“奶奶,有人来了。”小男孩见他们出现在门口,冲里屋喊了一声。
沈亚琴从里屋走出来,愣怔之后,马上绽开多皱的笑脸:“啊?这不是罗市长吗?你真的来啊,我以为。快,进屋。小健,快叫叔叔,阿姨。”
“叔叔好,阿姨好。”小男孩礼貌地冲他们说。
沈亚琴边说边忙着给他们掇凳子,倒白开水:“哎呀,罗市长,我家里不能来,你看看,像什么样子?”
待他们在方桌边坐下,沈亚琴又看着丁小琳说:“这位姑娘,这么漂亮,是你爱人吧?”
“不是,是我同事。”罗晓明赶紧说,“阿姨,快别忙了,我们坐一下,就走的。今天星期天,正好有点空,就来看看你。”
沈亚琴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她慌乱地在当地转着:“你一个市长,大忙人,还真的来看我们祖孙俩。”说着眼睛一红,她伸手去抹眼睛。
罗晓明怕有乡亲们来看热闹,影响不好,想早点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折好的信封,往方桌上一放说:“阿姨,那几盒东西给你补补身子。这五百元钱,就给你小孙子买几本书看看。”
“哎呀,这可使不得啊。”沈亚琴连忙拿了信封塞还给罗晓明,“你能来看我这个老太婆,我已经高兴得不得了,还买东西,给钱,我怎么好意思收啊?也不知怎么还你的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