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换好睡衣,大哥也将热毛巾拿了过来。
进来前,他敲了门。
我说可以,他才转动把手。
此刻,我情绪低落得很,连动手的力气都不愿费,于是靠在床头,只微微抬起下巴——像只每天清晨等着主人擦脸的小猫,安静又理所当然地等他为我敷眼角。
他走过来,站到床边,动作一如既往的耐心,神色也是平静的,只字不提我在车上哭得抽抽噎噎的样子,比纪骅有人性多了。
热毛巾盖在眼上时,那种柔软的温热感一点点沁入皮肤,逐渐驱散我眉心的郁结。可我盯着他的手,眼泪却差点又忍不住涌上来。
我鬼使神差地歪了歪头,将脸轻轻蹭在他掌心。
“你今天忙吗?”我小声问,语气软得连自己都不习惯,开口后稍微有点不自在。
大哥愣了下,手上的动作停住,像是被我这么个突如其来的示好搞懵了。
他摇头:“不忙。”
我当然知道他在骗我。
他手机上的会议通知刚才还闪个不停,可我偏偏不拆穿。
那种想要得寸进尺的情绪愈演愈烈,已经让我没什么羞耻心可言了。于是我任性地撑着胳膊坐起身,环住他的脖子,鼻尖贴了上去,近到彼此的呼吸都交融在一处:“既然不忙,那你哪儿也不准去,就待在这里陪我,直到我不需要你。”
我的声音带着命令的意味。
理直气壮,毫不掩饰自己的任性和依赖。
大哥低头看着我,眉宇间的疲倦不曾散去,眼底却是一贯的纵容和妥协:“好。”
他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
他知道我现在心情不佳,自然会满足我的所有要求。
当着我的面,大哥关掉手机,然后搂紧了我的腰,仿佛只要我不开口,他就会一直留在这里。
抱了会儿,这人垂下眼,继续纵容我贴在他怀里胡闹,语调温柔,却藏着一点难以言说的酸涩与无奈:“跟祝羽书吵架,就让你这么难过,甚至愿意暂时原谅我?”
我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委屈得更厉害。
是,我知道这件事说小也很小。
祝羽书不过是要忙一阵工作,暂时不和我待在一起而已。
可是,情绪这玩意儿要是能控制住,我就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