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安听了亲卫的话,并不因为他的想法生气,说实话,朝廷很多事干的让人怒火中烧,云居安也经常有那么一些时候想反了算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就和现代很多人叫嚣干不下去要炒了老板,但其实并不打算辞职一样,从小接受忠君爱国教育,并且切实享受了身份阶级带来的好处的云居安根本没想过要反。
云居安这话也不过是点一下自己亲卫而已。
听了云居安的话,亲卫甲果然有点慌乱,连忙说:“将……大哥,我就是说话没过脑子,一时说错了。”
云居安冷着脸说道:“下不为例!”
亲卫甲连忙答应了下来。
这之后,亲卫甲又忍不住问云居安:“大哥,那我们后面怎么办啊?就在这里治疗等伤好?”
“不是正好?”云居安反问,又悄悄说了一句:“正好可以摸清楚这股反贼是什么情况,后面剿匪也方便。”
亲卫甲:不愧是你。
两人来回只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神医已经给亲卫乙检查完了,出来对着云居安和亲卫甲说:“你们弟弟这个伤势……”
都说最怕大夫欲言又止,看到神医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云居安和亲卫甲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怎么了?”云居安问道。
“他应该是撞到头了。”神医下结论道。
云居安:……“我们知道他是撞到头所以昏了,所以我们要怎么治呢?”
神医犹豫着回答道:“我觉得是他颅内有淤血,给他开一些散瘀的方子,最好是配合针灸,但是我没有学习过针灸。”
云居安听了这话,有点奇怪:“神医您学习的时候,没有一起学针灸吗?”
神医无奈回答道:“我就是个半路出家病久成医的书生,无非是看的医书多了点,你们喊我神医,我是真的当不上这个称呼。”
听了神医这话,边上立马有白莲教众反驳:“神医您别谦虚了!您就是神医啊!我娘之前一直好不了的病,就是你治好的!”
神医无奈:“你娘那是因为之前吃不饱,所以病一直好不了,她现在给教主当老妈子,顿顿都能吃饱,身体自然就好了。”这和自己的医术水平没什么关系。
“那也是您医术厉害、教主洪福齐天!”
云居安和亲卫甲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许明悟:或许这神医是白莲教中央唯一一个不相信白莲教的清醒人。
云居安细细打量了神医一下,想到他刚刚说他只是医书看得多,心中有了些猜测:这估计是个被赶鸭子上架的书生。
连一个书生都被捧为神医,想想也知道白莲教是个怎么样的草台班子。
换个角度看,连书生都被吹为神医,白莲教的行事风格也可见一斑。
云居安下意识的在心里下了一个定论: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这却是云居安轻视了白莲教和农民起义了。
作为食利阶级,云居安一直以来都觉得只有经历过学习、培养,才能够获得人才,军事人才需要反复锻炼,一群老农民组成的叛军,应该轻轻松松就能够被镇压了。
但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不会有被农民起义推翻的王朝了。
白莲教这个教派很有意思,他们的教义决定了他们都是在底层发展教众,底层的教众又决定了白莲教的高层必须要为广大教众谋取利益,而白莲教的高层又想要享受好的生活、又不能通过剥削教众日常劳作所得来享受,毕竟本来都是底层了,再剥削人家就活不下去了,根本没人会信教了。
这种性质决定了白莲教从成立以来,一直走在造反和起义的最前沿。
没有足够的可以分配的利益怎么办?造反吧,起义吧,杀掉一些官员地主富商,钱和粮食都有了。
白莲教在上个朝代就存在,可以说,南朝成立一百多年,白莲教就隔三岔五造反起义了一百多年。
盛世的时候,白莲教还闹不出什么大动静,但是一旦有连着几年的天灾或者大规模绝收,白莲教就风风火火地起来了。
说到底,人都想要活下去,只要还有皇帝存在,只要人还分三六九等,白莲教就是无法断绝、不绝如缕的,哪怕白莲教没了,也会有红莲教、黄莲教。
云居安虽然没有思考过这背后最深层的原因,但是对于白莲教造反的规律还是有所耳闻的。
“白莲教这个教派,每次都是趁着天灾人祸的时候,蛊惑民众!”云居安骂道。
亲卫甲偷偷地左右张望,对着云居安说:“大哥你自己说让我们注意别被人听到了,你还在这里骂!”
云居安看了眼自己的亲卫甲,怀疑他是个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