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明的气质，跟季欢想像中的差不多，成熟且冷漠。他这辈子估计也没怎么跟别人道过歉。
季欢还没任何动静，李昃就先不满了。
他看着季欢，故意往李泽明怀里凑了凑。
“我们明明是按时到达，是他自己来早了，干嘛非要道歉。”
李泽明眼尾扫过李昃，李昃立即噤声。
“我记得你上大学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红烧肉，这家的红烧肉做得不错，你尝尝。”
说着，李泽明便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季欢面前的盘子里。
李昃见状，扯了扯李泽明的袖子，不甘示弱道：“哥哥，你还记得我最喜欢吃什么吗？”
李泽明没有回答李昃，反手将一只鸡腿放到李昃的碗里。
“我们算起来也有很多年没见了，你和任意还有联系吗？你还记得，有一次爬山的时候，你和任意闹别扭，非要和我挤一个帐篷。我虽然嘴上嫌弃你，其实我挺开心的……”
季欢没有动那块肉，而是看向李泽明。
“我印象里的李泽明一直是有话直说，不会拐弯抹角，你还是直接说你的目的。”
李泽明慢条斯里放下筷子，抬头看向季欢，眼中流光闪动。
“我们好歹有近十年没见面了，难道老友间叙旧也不可以吗？”
见季欢半晌不说话，李泽明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总归是我弟弟做得不对，我先向他替你道歉。”
“哥，我不需要你替我道歉，一人做事一人当。网上的录音内容是真实的，确实是我找的狗仔。我承认我很卑鄙，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哥不知道你的真面目，不代表我不清楚。如果不是你买的水军，凭你那点粉丝，我怎么会上那么多天的黑热搜。把我赶出娱乐圈，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当初你试图操纵舆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被舆论反击。无论是最开始的综艺，还是这次录音事件，都是由你先挑起来的。而我所做的只不过是自保而已。难道这样就算是坏人了？”
季欢目光在李泽明向上和李昃身上流转，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怪不得从刚开始，他就觉得李昃身的清香很熟悉。
李泽明转身看向李昃，像是不相信这些事情是他干出来的。在他眼中，李昃一直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一直让他很放心。
“你为什么会对季欢有那么大恶意？”
李昃脖子一梗。
“我为什么不能对他有那么大的恶意。我从出道的时候，就被人说长得像他，如果不是因为他曝出和江寒朔的恋情，公司也不会签下我。可是我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凭的也全都是我的汗水。凭什么一句别人我长得像他，就可以抹杀我努力。”
“你现在又想重新夺回我的一切，我当然会恨你。”
季欢看着李昃的眼睛。
“这只是一部分的理由，其实，你之所以这么恨我，是因为你的哥哥吧？”
李泽明眉头深深拢在一起，不明白话题怎么扯到自己身上。
“你认为你哥哥喜欢我？”
李昃眼睛涌现出复杂的情愫，他似乎料到了季欢接下来会说什么，心里即恐惧，又兴奋。这是他心中埋藏已久，又渴望被人发现的秘密。
其实，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他名义上的哥哥，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
他不知道，何时对哥哥起了那种心思，等他反应过来时，哥哥已经脱光衣服，出现在他的梦里了。
他半夜偷偷去洗裤子，心中充满罪恶感的同时，又庆幸自己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他也曾尝试着找人谈了一场恋爱，和对方亲吻时，他总是忍不住将那人幻想成自己的哥哥。
他的哥哥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家的哥哥会想着法子压榨自己的弟弟。但李泽明会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在他哭的时候，会拍着他的头，轻声安慰他。
他也曾忍不住想，哥哥明明到了年婚的年龄，却迟迟不结婚，是不是也在等他。
后来，他偷偷跑到哥哥的大学，在校门口等他时，看到并排出现的两个人时，心一下子坠入了谷底。
哥哥旁边的那个人，长得和他好像。
怪不得哥哥不喜欢回家了，原来他身边已经有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