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凑巧。”云栖故作镇定,“他就算知道了,也是对他好的事。他难道还能把我吃了?”
云栖说的笃定,实际上会如何两人心知肚明。
段星阁要是知道云栖给了他这么大一桩“好处”还不告诉他,估计能把天戳个窟窿。
云皑一眼看出了云栖的色厉内荏,拆穿道:“行行行,你现在是镇定自若了,到时候哭的时候,别被你家疯狗录音又录像,然后二十四小时在你眼前循环播放,你要是不愿意他就开始掉眼泪
()拿那遗嘱辖制你。我劝你到时候可千万守住底线,心别那么软说不定下场还没那么惨。”
这属实是段星阁能做出来的事,云栖却扭头瞪了云皑一眼:“少看点小说。”
云皑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闻言只能闭嘴。
两人进了公证处,云栖作为当事人被邀请到公证人员的对面坐下。
云皑上前把遗嘱递了过去,公证人员详细阅读完内容后开口道:“段先生不在您的法定继承人行列中,您这份不属于遗嘱只能属于遗赠。”
云栖还没说话,云皑忍不住道:“遗嘱和遗赠有什么区别?”
“遗嘱只能立给法定继承人,以立嘱人去世前的最后一份有法律效力的遗嘱为准,不需要继承人知晓。”公证人员解释道,“需要将遗产赠予非法定继承人的,只能立遗赠,而且在公证后告知对方,对方在得知遗赠后需要在六十天内做出答复。”
此话一出,屋内陷入了安静,云皑下意识看向云栖。
她当然清楚云栖兜兜转转这么多,就是不想让段星阁知道这事,不然对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事情似乎卡死在了这一处,云栖沉默了三秒道:“多谢,我知道了。”
云皑原本以为云栖打算就此作罢,或者回去通知段星阁,未曾想他询问道:“如果我和他有婚姻关系后,他算我的法定继承人吗?”
云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公证人点了点头:“当然,夫妻是第一顺位继承人,继承顺序排在你之前询问的可能存在的异母弟之前。不过保险起见,纵然有婚姻关系,也还是写一份遗嘱更稳妥一些。”
云栖点了点头直接站起来道:“我知道了,多谢,过几天我再来。”
说着他拿起桌子上的资料,云皑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这人想做什么,她蓦然回神,震惊地拉住云栖:“你疯了?!你真打算这么做?段星阁要是知道你和他结婚只是为了把遗产全部给他,他肯定会疯的!”
云栖却好整以暇道:“所以我不会让他知道。”
言罢他抬脚就走,云皑一噎,回过神后立刻跟了上去:“可是你突然跟他提结婚的事,没头没尾的也太可疑了,他不会答应——”
“他会。”云栖脚步一顿,逆着光侧脸打断道,“而且会欣喜若狂地答应。”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却透着十成十的把握。
他轻描淡写地相信只要他开口,哪怕前面是岩浆段星阁也愿意跳,更何况只是一个可能会有问题的婚约。
哪怕明知道这婚姻来得古怪,很可能是个陷阱,最坏甚至可能会倾家荡产,段星阁也会眼都不眨的签下去。
甚至会如云栖说的那样,欣喜若狂地签下去。
只不过他不可能会想到,这婚倾的是他的家,荡的却是云栖的全部产业。
云皑震惊地看着云栖,但很快她便意识到对方说的对,说的简直太对了。
段星阁怎么可能会拒绝他呢?就算云栖给他倒杯毒酒说是糖水,他恐怕也会面不改色地喝下去,更何况这还不是毒酒,而是和他心心念念的人结婚的机会,段星阁难道会拒绝?
当然不可能。
原来从始至终,所有的事都在云栖的计算之内。
云皑张了张嘴,憋出一句:“……你把他的真心乃至他的一切都算进去了,就没想过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吗?”
云栖闻言睫毛似乎颤了一下,他扭头看着外面的日光,不答。
云皑深吸了一口气道:
“你们俩简直是天造地设的疯子……我只能祝你好运,别把自己玩进去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