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干脆爬起来,背靠着树干坐下说道:
“那我说了哈,不过说完了到时候你别打我。”
“那得看我心情。”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悲哀啊,自己下次出门一定要先看看黄历。
张云只得整理一下措辞,尽量挑一些好听的话说道:
“乌程侯前半生可谓是精彩纷呈,令人艳羡,说实在的,能够从一介白身,到后来能够依靠军功封侯,这世间没多少人可以做到,当真称得上英雄二字。
直到镇压荆南叛乱,到此为止,乌程侯每一步都走得不能说十分完美,但也没有大错。”
“你的意思是,从这儿开始,乌程侯就开始犯错咯?”
张云边说边观察着那人的脸色,只可惜没能让张云看出什么神色,只能小心翼翼的说道。
“当然我并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说得不一定对。只是作为后来人,事后来看的话,乌程侯确实在无意间是犯了不少的错误,每一个错误都是一个因,最终酿成了苦果。”
“没想到你居然还懂佛法,把这些你认为乌程侯犯的错具体说说,说得好的话,我就放过你。”那人挑了挑眉毛,淡淡的说道。
“首先便是荆州刺史王叡一事,且不管当初檄文一事是真是假,乌程侯都决不能杀王叡。
一是乌程侯虽有爵位在身,但是也没有资格擅杀朝廷重臣,这相当于是给了朝廷一个响亮的耳光。
二是王刺史乃天下名士,就算檄文一事为真,乌程侯也决不能自己动手。
而且我听说哈,只是听说,王刺史与乌程侯有私怨。所以我猜测乌程侯便假借檄文一事,逼死王刺史,实则只是为了报私仇。”
“这件事你猜的没错。”那人似乎也嫌站着不舒服,也不管地上是否干净,直接坐了下来,和张云来了个面面对话,“继续说。”
“要我说,就算是有天大的仇恨,也不能杀了王刺史,至少不能这么直接的杀了王刺史。
乌程侯虽然封侯了,但终究不是士族中人,一旦杀了王刺史,而且是以这种莫须有的罪名,等于是和整个天下的士族为敌。”
“如果非杀不可呢?”
“那也简单,谁发的檄文把人交给谁呗,将王刺史交给曹寅,然后渡过大江的时候,一个大浪扑来,整船人无一生还,呜呼痛哉!!”
“那要是曹寅不收人呢?”那人有些感兴趣了。
“那可由不得他,先把檄文公布天下,反正乌程侯只是奉檄文行事,然后派人将王刺史送完武陵境内,乌程侯则继续率军北上。
等到了武陵境内,就算一个大浪没把王刺史送走,那不是还有山贼吗?没有山贼也有水贼,就算昨天没有,今天也会有!
反正人是死在武陵境内的,曹寅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哈哈哈哈。”那人被张云逗得大笑了起来。
“就算檄文的事被揭穿了,那也无伤大雅,乌程侯可以说是北上讨董紧急,一时间难以分辨檄文真假,这才被小人蒙蔽,误会了王刺史,谁也挑不出毛病。”
“嗯,说得有道理,看来乌程侯这事确实是欠妥。”
那人频频点头,张云内心一阵窃喜,看来是个理中客,那就不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