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
“我娘真的治不好了吗？”
“慧宁你得看好他才行……”徐皇后对徐氏吩咐，徐氏也啜泣点头：“娘您放心。”
在他走出偏殿的时候，朱高炽等人纷纷呆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瞧着他那模样，郭琰走上前，将朱高煦的头往自己怀里靠，手安抚着他。
“起来去唤你父亲进来吧。”
“儿臣，儿臣……”
手术床上，徐皇后胸口不断流出脓血，一侧凸起得吓人。
徐皇后苍白脸上挂上一丝笑容，瞧着这一幕，朱棣只能看向跪在轻纱外的朱高煦，压着脾气吩咐道：“别气你娘！”
徐皇后一句话，让朱高煦的心悬起来的半截，只是不等他做出反应，徐皇后就伸出手摸了摸朱高煦的脸庞。
朱高煦喘着粗气询问，他没听到前面的话。
“殿下！”
“陛下，这不能进去，您还没消毒！”
“魏国公、徐都督佥事、徐都督同知三位闻谕而来！”
“是……”
他起身走出殿外，朱棣见状不等他交代，便一路小跑进入殿内，走入拔步床中，从女医怀里接过徐皇后。
“您们等一字时再进来！”
朱棣的嚎啕声，让殿外众人纷纷意识到了什么，朱高炽带着众人跑入殿内，瞧着再也没了动静的徐皇后，纷纷跪下大哭起来。
朱棣的话，他们刚才都听到了，自然知道自家娘亲现在十分狼狈，谁也不敢上前去揭开这层轻纱。
朱棣气得胡须抖，殿内却传来了徐皇后虚弱的声音：“夫君，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他们的动静吵闹了朱瞻坺，惹得他也跟着哭了起来。
走入偏殿，越过屏风的朱棣瞧见了令他都忍不住抖的一幕。
高煦变了，比在燕王府时变了许多，但与武英殿理政时相比，他并没有变化。
“我已经与陛下说过，若是徐家惹出什么事情，便依照律法严惩。”
作为一个母亲，儿子如此，是不可能没有半点怨念的，可如今徐皇后宣泄出来了，以一种很温柔的方式。
朱高煦没什么表情，只是红着眼眶点了点头，谁也猜不出他心里想法，即便是站在他旁边的魏国公徐辉祖。
“治不活俺妹子，俺要你们陪葬！！”
徐皇后看了一眼朱瞻坺，有些遗憾道：“可惜不能看这小家伙开口说话的那天了。”
“我知道……知道你靖难以来就一直担心，担心下去瞧见爹娘，担心瞧见大哥他们……”
尽管他常常以政务繁忙来搪塞，可真正的理由只有他自己清楚。
当气喘吁吁的朱高煦跑入殿内，众人都没注意到他，直到他扶住了朱棣，众人才反应了过来。
徐皇后主要还是担心朱高煦日后性情大变，毕竟他十三岁以前的性格，徐皇后再了解不过了。
当朱高煦跪下，徐皇后的话让寸步不想离开她的朱棣心里一紧，连忙低头：“妹子。”
“你是长子，按理来说你父亲当了天子，理应立你做太子，可当初你父亲问过我，我却说了让高煦坐……”
“你与娘说，你怨不怨娘？”
“去吧”徐皇后挤出笑容，摸了摸朱高煦的头，为他梳理了几丝因为先前奔走而散乱的丝。
感受着郭琰手上传来的触感，朱高煦想到了刚才徐皇后为自己整理丝的动作，眼泪忍不住涌出来。
“我没娘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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