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侃脸有点黑。
今早醒来时感觉到身下一片冰凉滑腻，程侃闭着眼睛，手掌覆在额上，低低地爆了句粗口。
已经连续三天了。
有些事一直憋着还好，一旦开了口子……他向来自信的强大自控力，有失去控制的迹象。
前所未有。
不仅来自男人对女人的生理冲动。
而是。
情难自禁的吸引。
秦昭看了看他掩在长袖里的手，“最近和汪医生视频了没有，两个小时的陪练是不是太重了。战队九周年的日子快到了，你的视频我一直亲自在准备。不能在赛场上巅峰退役的确遗憾，但现在这个结果也不错。”
程侃放下筷子：“我还能打。”
“知道你能打，竞圈谁不知道ken神能打？在一些玩家心里，你的id甚至是个形容词。”秦昭用尽量轻松的语气道：“阿侃，咱们没必要执着于能不能上赛场，大魔王制霸联盟赛场这么多年，还有谁不服？退役不退队，你是教练是战术分析师是陪练，没事儿直播和水友逗逗闷子，不也挺好？”
程侃拿着水杯站起来，“如果我是别人安排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的人，八年前就不会顶着和家里闹翻的压力出来打游戏。”
秦昭拦住他：“阿侃，更新换代后浪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是每个电竞选手的宿命，再传奇再风光的大神都会走下神坛。现在有更体面的离开方式为什么拒绝？”
“你刚入圈时特别尊敬的辰神，老东家不当人，他的遭遇比纪鹏还惨。战队嫌他打不动了，签好新人后直接把他卖了。好嘛，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在半年温度都在零下的北欧小国和三个来自不同家的选手凑了一支老年战队。两年后回国哭得像个孩子说再也不用说鸟语，真是太好了。”
程侃穿了一身黑色运动衣，垂着眼睫时神色淡淡，看起来有点冷漠，“视频你可以发，但是我不会发声明，也永远不会说再见。”
秦昭收回拦着他的手，“行，这事咱们慢慢来，你先挂着替补。有战队成立九周年这个名头在前面挡着，说回忆杀也可以，说别的也行，看大家怎么想了。”
周六校庆这天，王艾倒班休息和方圆圆一起回了母校。学校周围不好停车，她们打车去的。走进校园，到处挂着鲜艳的国旗和喜庆的横幅彩带。
方圆圆喝着上学时最喜欢的香草奶昔，“我们才毕业一年多，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是啊，”王艾同样感慨，“还是在学校的日子最舒服，不用担心房租、车贷，不用念错稿子被扣钱被组长骂，不用凌晨三点起床。”
王艾大学念的播音主持，方圆圆是配音。她们戴上志愿者发的帽子和纪念章，暂时分开朝各自学院的集合地点走。
方圆圆沿着图书馆后面的小路一直走。不远处，路边一只橘猫横躺在路边晒太阳舔毛，从它肥肥的脸蛋儿和肚子看出明显有人在喂，而且是骗吃骗喝的老手。
“胖橘？”
方圆圆惊喜地唤了声。这猫她认识，两年前还是她用两根猫条把它骗去做了割蛋手术。毕业时想带它走，但它野惯了，一进封闭的房间就叫个不停。
胖橘眯缝着眼和方圆圆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它站起来，远远地就把尾巴高高竖起来。
方圆圆蹲下，摇摇手，胖橘小跑过来用脑袋来回蹭她。
“过得不错啊，小家伙。”
“喵。”
“两年没见，你这个肚子变成将军肚了。”
“喵喵。”
一人一猫正寒暄着，有人在身后叫方圆圆。
“方学妹。”
方圆圆回头，站起来，客气而礼貌地打招呼：“何学长。”
何文俊变化有点大。他以前不能说不帅，只是帅得像从红色电影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不太符合当下内娱的审美。
现在这张脸，方圆圆肯定他不仅动了刀，动的地方还不少。
而且好瘦。
瘦得身上的衣服都撑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