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海水淹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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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可羡手忙脚乱地捞起阿勒。
水波翻涌,扑得两人都湿透了,龙可羡使劲扒拉他的眼皮,满心想着他不会凫水,完全忘了这水只到膝盖深这回事儿。
“没淹死,也要让你戳死了,”阿勒咳着,“好痛啊龙可羡。”
“你,没戳死!”龙可羡急了点儿,说话颠三倒四,“哪里痛?”
“哪儿都痛,你且摸摸,血都快流尽了,”阿勒震天动地咳了四五声,这倒不是装的,他把自个儿的脑袋埋进了龙可羡肩头,像个独自厮杀而受伤的狼崽子,委屈巴巴还有点儿得意地强调,“但我把他弄死了。”
两人泡在冰冷的海水中,被飘浮的碎木块包围。
龙可羡怔怔地,不知把手搁在哪儿,最后轻轻贴上他后背,拍了拍,不大熟练地安抚人。
“很厉害。”
阿勒得寸进尺地蹭了蹭:“方才倒下去时,我便想,此次若是不幸交代在这里,真是死了也不瞑目,因为我心中还有件未成的憾事。”
龙可羡被他靠得不舒服,但一推阿勒,他便痛得随时都能呕五瓢血的样子,只能这么问:“什么事?”
阿勒说:“我一心寻个人。”
龙可羡明知他会说什么,当即就想逃了,但他滚烫的额,滴答的血都在绊着她的动作,让她动弹不得。
阿勒不带停顿地说:“我一心寻北境王。此前我说仰慕她,这绝非虚言,她在褚门的每一场战事我都耳熟能详,她讲的每一句策军之言我亦倒背如流。”
龙可羡阖了阖眼:“……闭嘴。”
阿勒充耳不闻:“我说见过她,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知晓我是个俗人,浑人,既不想把她高高供起,也不想对她毕恭毕敬。”
“若她此刻就在我面前,我便要向她剖白心迹。”
“龙可羡,”他声音沉冽,一字一句,“我要与她做遍天下快活事,行遍世间逍遥道,无法无天,潇洒妄为,谁也别想拦着!”
龙可羡完全一动不动,是真恍了神,她没经过这种事儿!想捂耳朵,还想闭眼,更想拿什么堵住他的嘴。
不要把我放在脑子里臆想。